他走到纪柠身边,发现这里是山顶,日日待着的城市有了距离感, 变得遥远,从画中人成了看景人。
叶洺西注视着远方的灯火,听到纪柠呼出一口烟雾,问他:“很美吧?”
他嗯了一声,悠然的晚风吹在身上凉悠悠的,不同于刚才的压力。
“火。”叶洺西把烟含在唇间,对纪柠说。
纪柠把打火机收起来了,咬了咬滤嘴,仰头看着男人。
叶洺西没说什么,低头用烟贴上燃烧的火苗,微不足道的刺啦声,烟纸被缓缓点燃,空气中的烟味加重,薄雾从他的薄唇中溢出。
相接的烟头像一个性感的吻,短短相触,一触即分,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口腔,压下了身体里滚动的热流,叶洺西微微眯起眼, 透过薄薄的烟雾,凝视这座承载他成长的城市。
“每次我拿到新车都会来这,”纪柠说,“过了七点这里就允许进出车辆,所以飙车很安全。”
叶洺西冷淡的声音染上几分微哑,“那你为什么能进出?”
纪柠有些得意,“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啦。”
叶洺西直白道:“因为你姓纪?”
“心知肚明就好,干嘛说出来。”纪柠吸了口烟,“这里很适合晚上来, 夜深人静,无人打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放空自己。”
叶洺西问:“你心情不好?”
“不是我,是你。”纪柠吸完一根烟,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本来我没想带你来这里,可走到半路觉得或许这里更适合你。”
叶洺西深邃的轮廓隐于夜色,挺拔的山根更显淡漠,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心情不好?”
“一开始是没看出来的,”纪柠说,“但在路上我给你说话,你一句都没回,眼睛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洺西回忆:“你跟我说过话?”
纪柠没好气地说:“当然有了,我骗你干什么?”
叶洺西没接话,又吸了根烟。
他不常吸烟,偶尔压力实在过大才会吸一根,他抽得很慢,烟蒂酥酥,落在二人的脚边。
“早上还好好的,也就几个小时没见,是发生了什么吗?”纪柠问。
叶洺西感受到手指的滚烫,冷然道:“没有。”
“说谎,要不要给你一面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其实叶洺西和平时并没有不同,一如既往的扑克脸,沉默寡言,冰冷低沉。
纪柠见叶洺西迟迟不开口,放弃从他嘴里问出什么,转而说:“叶医生,今天是你第一次感受飙车吧?”
叶洺西嗯了一声。
纪柠笑吟吟地问:“感觉怎么样?”
“很刺激。”
“你下次要不要自己来试试?”
叶洺西下意识地拒绝:“我车技不好。”
“车技不好是可以练的,”纪柠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山崖边舒展身体, 久违的自由和畅快, “人嘛,总需要有东西发泄一下。飙车也好,拳击也好,极限运动也好, 何必把自己过成苦行僧?”
烟火燃尽,叶洺西手中的火光熄灭,冷淡道:“我不喜欢热闹。”
“是不喜欢还是不想去?”纪柠回头问。
“……”叶洺西薄唇微抿。
纪柠走到男人的跟前,乌黑的眸子盯着他,“我哥住院那段时间,我有偷偷观察你,其实你和同事相处得很好,你虽然性格冷淡,但并不孤僻,会和同事一起用餐,会时不时接上他们的玩笑,又或者会一语中的毒舌几句。可唯独不和他们发展工作之外的社交。这是为什么?”
叶洺西移开视线,“没有为什么,不想去。”
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的答案,纪柠却一字不信,“那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出来?”
叶洺西反问:“你不想我和你出来?”
“没有,”纪柠说,“既然你愿意跟我出来,那就说明你并不是自闭的人。叶洺西,我总觉得你心里一直压着事儿,你其实渴望发泄,却又无人发泄,只能将自己困在里面,就像一个迷路的人。”
“……”
“不是你说要互相了解的吗?”纪柠说,“是,我是调查了你的资料,你从小到大的履历都写得清清楚楚,可那毕竟是表面。”
他上前一步,戳了戳叶洺西的胸口,“我要进这里,我要了解你更深的东西,我不强求你现在就对我毫无保留,可至少别我担心。我什么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