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月预习完一个单元，又刷完一套卷子，准备洗漱休息，发现唐羽安还在。

笑容僵在脸上，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还在呀？

我这么优异的成绩都没亮瞎你的眼？

你不去暗自努力，想看我怎么给你考京大？

还是寄希望唐浩南会养活你？

你上厕所的时候，一起把脑子冲没了？”

唐羽安的脸憋成通红，暗暗唾弃自己。

没有洗漱直接冲上床，霸占了最佳床位，和衣倒头假寐。

林玖月还是那么讨厌，不就是考了一次好成绩吗？

看她从直通班被赶出来，到时候还怎么得意。

又暗戳戳地期待，要是唐浩南真的断掉她的钱……

林玖月眉心动了动，什么都没说，起身去洗漱，慢吞吞地上床。

不停地默默告诉自己，眼不见不净。

许是真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愤懑像秋天的风吹过，唐羽安满心萧瑟和惆怅。

心可真大，睡得像头死猪。

她现在不敢随便出现在唐浩南面前。

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偶尔有一点报复的快感，又担心……

次日，一起去餐厅吃过早饭。

唐羽安一路茫然若失，提线木偶似的跟着林玖月回到房间。

林玖月拿出书本准备继续学习。

唐羽安心里很堵，她似乎就是来占地受气的。

假装毫不在意地说：

“我走了。”

“嗯，慢走不送。”

林玖月淡淡的，头都没有抬，仿佛昨日总总不过是一场梦，睡了一觉，现在醒了。

刷完一套卷子，抬头扭扭脖子，伸个懒腰，恍然发现唐羽安还杵在床边，眼睛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逼得太猛，傻了？

那可不行，赖上她怎么办？

“哟，你不是一早就说要去赚钱吗？

这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呀，啧啧啧。”

林玖月的话里话外，满是嘲讽。

唐羽安似乎脸上着火了，火辣辣的，气哼哼地盯着她的脸，似乎要刻进骨髓里，生怕时间久了会忘记这副嘴脸。

她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妈？

拽起自己的包包，冲出门。

砰——

房门被大力关上，唐羽安的眼泪再也管不住，胸口的憋屈、烦闷像高压锅里的气压。

坐在回白市的大巴车上，脸朝着车窗外面，闪过的风景，就像她的青春和所有抓不住的亲情。

下午，烈日当头。

揽客的电三轮再三招揽，唐羽安报了地址，讲好价格才上车。

回到出租屋里，空荡荡的——

那些年，林玖月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第一次，这么个念头好奇地昙花一现。

挨着给学生家长打电话。

和面对林玖月截然不同，语气和蔼可亲，完全正常，川剧里的变脸也就这样吧。

通知完，拿出本子给自己做规划，绝对不能被林玖月比下去。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在这个冷清孤独的小屋里吃糠咽菜。

*****

江海市到平城的高速路上，一辆吉普车闪电般急驶。

司机百思不得其解，在路上还是问出口：

“玖月姐，为什么不顺路捎她一程？”

“就是不让她知道我回去。

她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那一家子才是她的亲人。

我？

只是生下下她的载体。

仅此而已。”

林玖月蹙了蹙眉，眼里冷意闪过。

多拖一分钟，她都觉得是度日如年。

之前为了考试，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

平城，凯悦香江。

独栋别墅里。

林玖月看着手里的资料，没有问题的统统签上林玖月三个字。

“调查组现在有进展没？

大江那边也帮忙想想办法，不着痕迹的透露些证据给他们。

不能等他们慢慢查。

要是这边搭上了关系，黄花菜都凉了，搞不好人家屁事都没有。

尽量搞得人尽皆知，要他们即使有关系也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