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月,你不是说我和弟弟是你的命吗?为什么现在全变了?骗子!
骗子!”
唐羽安喃喃自语,胸口窝着大团火无处发泄。坐了3个多小时大巴车,又闷又臭。
肚子咕噜咕噜——也在讽刺她?
气哼哼地向主路走去。人力三轮车时不时过来招揽生意,唐羽安抬手很不耐烦地挥退。
走进一家小饭馆,看起来还挺干净。
点了一碗酸菜豆花面,酸爽的味道,终于赶走饥饿、晕车后遗症,反胃,还有头重脚轻。
眼泪合着酸菜豆花面咽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奶奶做的酸菜米珍稀饭。以前,每次回平城,只要是酸菜米珍稀饭,她都能吃上一大碗。那是家的味道吧。
在路边站了半个多小时,唐羽安才坐上一辆夏利出租车。
车上哪里都在响,大力关了三下才关好车门,手都震麻了,抬手扇风缓解痛感。唐羽安嫌弃地捂着鼻子,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锦绣南城小区里。
唐羽安恍然发现,她已经不记得曾经的家是哪一栋。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走过很多相似的单元楼,晕头脑胀。
烦躁不安地走到小区中间,从包里翻出一件林玖月的衣服,铺在大黄葛树下花岗石花台面上,颓丧地坐下,下巴枕在行李箱上。
心里浪潮滚滚,裹挟着怨恨、担忧、迷茫、无力……很多从来不知道的情绪蜂拥席卷。
唐羽安特别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可小区里到处都是带孩子的男人、女人、老人,时而聚集攀谈、走动、笑闹。
不知道趴了多久,有个女人一边走近,一边喊:“玖月?玖月?”
唐羽安没有任何反应,被来人轻推一下,她抬起头,两人眼里满是疑惑和烦躁。
她茫然一瞬, 这人有病?这么宽敞的地方,碍着她什么了?
周杨怔住,玖月这么伤心,终于甩脱渣男了?赶紧轻声问:
“玖月,你怎么不回家?是不是又忘记带钥匙了?”
唐羽安眼睛一亮,她遇到热心好市民了?“嗯嗯,”又点点头,生怕错过找到林玖月家的机会。
到白市读书这4年,每次放假都被爸爸接回奶奶家,再没来过这边。
林玖月也很少去那边,房子装修好,趁着林玖月去工地的时候,全家都搬过去住了好久,都没有任何人告诉她真相。
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真的相信了那些谎言,这样智商欠费的渣渣,自己怎么就从这么糟心的女人肚子里出来的?
林玖月每次过去,即使累的要死,还要干那些保姆干的活,要面对爷爷奶奶各种无休止的唠叨,指责。
还吃过好几次闭门羹,她竟然还有脾气,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永远不知道,她老公和别的女人,一家子经常过去住。
活的真失败!!
周扬邀请她去自家坐,唐羽安道谢后,假意推辞。
“门对门住着,别客气。”周扬很爽快,帮她提起一个包,朝她走过了3次的单元楼走去,一直上到五楼,打开一扇猪肝色防盗门。
牵着她走进去,让她坐着,给她倒水,洗水果,拿零食。很多刻意遗忘的记忆,在唐羽安脑子里闪过。
曾经,林玖月很忙,很累。
有几次,她半夜起来上厕所,书房的门半掩着,她还坐在那里翻看文件和资料。打印机里不断地吐出很多纸张,摞在一起,比她现在所有的书摞在一起都多。
早上,他们起床,餐桌上很少有林玖月的影子。有时候她还在厨房叮叮哐哐地忙,有时候已经去工地了……
那时候,几岁的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要活成林玖月那样。
多累呀!
家里那么有钱,她都舍不得买好看的衣服,值钱的包包。
她不知道,她穿一年的衣服,也比不上爸爸给妈妈买个包贵。她挣再多钱又如何?她有能力又如何?
终究是垫脚石!还傻傻地相信男人那张嘴。
爱情?
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最肮脏的温床。
“玖月?”
周扬叫了唐羽安好几声,她才回神。抱歉之后,接过周扬递过来的苹果。
两人相顾无言,周扬怕给她伤口撒盐,惹她伤心;唐羽安纯属什么都不知道,不敢乱说话,生怕露了马脚。
林玖月曾经有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