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让我不舒服。”
二人正说着,忽而听见外满的草道上有人在传话,问披榛殿殿主还在吗?什么时刻动身回去军营。
晚风骤起,吹开楚鹤的白衫青衣,浮起跌落,带来一股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阎寒将冷掉的茶水倒进火炉中,说:“我那个不成器的舅舅时不时派些腌臜物跟着我!”
楚鹤感叹道:“你这高高在上的披榛殿主,竟然也烦忧一只小狐狸。怎的,她能挠了你?”
“这狐狸自打来了仙京,就没有停止过闹腾,现在下野那边恶鬼数量急剧下降,剩下的纷纷逃亡西洲各仙乡,弄得那边苦不堪言,今日里西洲的各位仙主们在中枢殿气急败坏地要盘槐帝将她赶出仙京,帝君没点头,硬着头皮一味儿说巡防营管得不好。”
楚鹤听出来阎寒对此事上了心,呐呐道:“你也听出来了,这是在敲打你,北方狐狸庙的镇守神归你管,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你来收尾呀!”
楚鹤皮笑肉不笑看着他,阎寒浑身不自在,不寒而栗。
“飞狐关与你们一衣带水,驯狐狸你在行啊,中枢殿那一群老废物先扇了把风,后人不过再添上些干柴。那小狐狸这几百年来犹如疯子一般屠光了下野的恶鬼,就连半路往生的也不放过,长此下去,你们巡防营一千多人要回老家种白菜啊!”
“我北方军营是狼窝,放一只狐狸进来合适吗?”
楚鹤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很合适啊!飞狐关是军事重地,那边的老狐们性子直得很,只认本家人,你我心里明白,这只九尾狐必须得提前攥在手里,她若是个笨的,咱们中途放手也不迟,任她自生自灭,若是个不省心的,捏死就捏死了。说吧,你我今日里绕的弯儿够多了,张公儿那边的辎重你不愿意放手,又怕拿不到,便想法儿来我这里挖一勺,我这一勺,够你周越雪山所有将士吃上几个月了吧!”
“怎么在你心里,我是这般工于心计,你就没有想过,我真是一心好意好意来看望你?”
楚鹤苦笑道:“我还真没有想过!”
阎寒思考得时候习惯双手交叉,牙齿轻咬下唇,严肃的脸庞犹如北方一片肃穆的松林,那双眼睛呈黑蓝色,目光侧漏出野性不羁的一面,他略有所思道:“那狐狸年少时候曾经走失过,最后在沉墓中被发现。蜍山沉墓的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堕入者非死不能出,这狐狸命够硬的。凤七梧自打回仙京后一直躲着我,这些年更没有因为狐狸的事情来找我,他宁肯带着狐狸过苦日子,可见他心中深知世人对九尾狐的成见有多深,他倒是学会深情了,还真疼那狐狸。”
楚鹤坦然而笑道:“鬼火烧山后渭河白狐全族被灭,偏偏她还活着,就凭这个,你得了她,也不亏。”
阎寒哑然:“现在是计较得失的时候吗?我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却在你这里留恋了半日,西峰仙乡捉了几只木偶人,我回军营看看如何了。”
“你放心去吧,你要的五万担晶粟我会一担不少给你送过去”
“来日大捷,你记头等功!”
“你且去吧,风雪要来了。”
楚鹤披着白色的滚边加绒毛裘站在廊下,目送着阎寒背影消失在林间小道中。他抬头看看天,远方的乌云犹如滚滚海浪般卷着寒流直奔仙京,春夏转眼而逝,今年的天特别冷,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