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的心里很压抑,下沉的心态贯穿着他活着的近两百五十年时光,纵然如今西岐兵退,他也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
赢得太轻松了,一点反抗都没有,这种不安感甚至让夏建想要直接逃回朝歌。
“不能再前进了。”
夏建于又一场追击后对帝辛说道。
“为何?如今我军气势如虹,正当一鼓作气剿灭西岐。”
帝辛不可思议地说道。
夏建看着前方的山脉,冷静说道:“你昔日可曾来过西部?”
“倒是未曾,儿时可能来过次许。”帝辛想了想说。
夏建说:“西岐召集了各路诸侯,我商国可言四面皆敌,若追深,其从东或东北方而来,我军必无法回援。”
帝辛微微抬眉说;“回援干嘛?后方给了,后方有什么用,只要孤与大军还在,所到之处便是大商。”
夏建还想再劝,帝辛就开口阻止了他。
“孤自幼便学兵法,只要直捣黄龙,那些土鸡瓦狗的联盟必不攻自破,无需担忧,继续随孤前进吧,取下那姬发小儿人头,再回朝歌庆祝。“
夏建很想反驳,但说实话他又觉得帝辛说得不无道理,只是他自己内心,充满着不安。
随着大军愈发深入,周军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到了几乎看不到人的地步了,然而夏建却依旧在帝辛的带领下一路冲锋陷阵。
帝辛自始自终都觉得,大商兵强马壮,他天下无敌,只要兵临西岐,斩杀姬发,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夏建心中的不安愈发明显,直到空气逐渐湿润一阵雾霾起来模糊了人群的视线,夏建知道,中招了。
身后的兵马脚步声突然消失,帝辛前方是一道无穷无尽的黑幕,夏建默默地在其身后,对上了帝辛茫然的回眸。
“夏建?这是什么情况?后方的士兵呢?”
夏建并不觉得帝辛是愚蠢,他只是从来没有意想过这种场景,这种事情从未出现在他的认知里,而夏建的脑子里全是一切皆有可能。
夏建没有说话,他也摸不清这种现况,随着迷雾渐渐散去,帝辛也突然消失,一幕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夏建的眼前,让他头晕目眩。
......
夏建看着自己幼小的双手和身上穿着的蓝白毛衣,头上红瓦堆叠的屋顶,空旷客厅两侧剑拔弩张站着的父母,这不是他记忆起点,两岁时看见的第一幕吗???
紧接着,眼前一黑,暖黄色的灯泡下,夏建坐在床上用着一个红色大花铁盆洗脚,身后是父亲的怒骂声,厕所里是母亲的反击还口,随着父亲冲进厕所挥舞着巴掌,他又一次冲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用身体抵抗着打击,但毒打依旧不停,事态稍作停歇,他被母亲带着住进了附近的同事家里。
又一次转场了,夏建已经一米多高了,应该是读小学,正没心没肺地跟着几个小孩玩,路过一个大水坑,随着身后小孩的大笑,他被推进了水坑里,夏建不会游泳,在三四米深的水坑里奋力地挣扎着,旁边的小孩在坑上看着他嬉笑,嘲讽,最后转化为惊恐,纷纷逃走,从未想过喊人来救。
而夏建在奋力挣扎后,终于用光了全身力气,准备等死之时,戏剧性的事发生了,他被身上的羽绒服飘起来了,是他外婆买的,夏建沉入水中,借着浮力一跳,爬出了水面,回到家中,湿漉漉的夏建看见了母亲的疑惑,父亲的蔑视,说出了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水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没发生什么事时,夏建始终很阳光开朗,或许是天生的,可或许就是老天看不惯,事情从未停歇。
六年级,夏建和同学玩,被故意绊倒,害得左手骨折,那时没有监控,小孩死不承认,不了了之,住院三个月,再回来时老师花了三天补习,竟然就考了全班第一。
初中,去了寄宿学校,是县里最好的,毕竟所有亲戚从小就告诉他:“你得努力啊,你得翻身啊,不然就会被看不起啊。“承担着厚望。
可竟然殊途同归,霸凌二字贯穿了整个初中,或许就是因为长得又白又瘦弱性子又软,如同奴仆,任人欺辱宰割,长辈都会告诉夏建,被人欺负想想自己的原因,为什么总是你被欺负,哪怕夏建连小卖部都不敢进,怕别人推销让他花钱。
于是,在高中,夏建彻底放弃了学习,跟着人混闹打骂,一次请家长,是他姑姑来的,班主任说:“就算家里条件好也得好好学习。”他姑姑回答:”好什么?家里条件差得很,就指望他读书翻身了。”夏建自始自终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