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国人,席钸白还没见过,但爹娘捎回来的书信里写过。
“头发卷卷似金丝,眼睛绿绿如绿帽(划掉)玉珠。”
管家:“头发是,但眼睛跟咱们差不多,听说是洋人和华国人一起生的,叫什么…混血?”
席钸白从客座上起身,手里盘着玉珠串,“走吧,回去看看。”
管家连忙跟上。
——
“我跟你说,这地主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剥削普罗大众劳动力的侩子手!”
“对,这叫什么,现在不少读书人都登报批评这些大地主,那词怎么说来着,叫糟…糟……”
“糟粕!”
“对,糟粕!总有一天有这些地主的报应吃!”
“这话私下说说就得了,咱们还得在席家做工呢,这席家给的钱算是全城最高的了。”
“那也是黑心钱!”
“黑心钱。”
金狮站在长工堆里人高马大,比最结实的长工还要高出半头,因为是混血,时不时有人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是漂洋过来经商采购这华国的精美玉器,谁知到了山京城跟前了遇了歹徒跟经商队伍走散,被打晕后再醒来就成了市场上任人挑选劳动力的长工。
他的价还不低,贩子不松口,但再高以他的身份来说都觉得屈辱。
国外推崇个人自由,这里的地主却奴役购买长工,金狮听了自然对这的大地主没什么好感。
但他现在腿上有伤,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只能等经商的人员下属找他。
“都嘀嘀咕咕什么呢?站成一排,一会老爷就回来了,看见老爷都给我老实点,咱们老爷虽不说有多神仙但也不会亏了你们,没看见吗,席家出的工钱可是最多的。”
见惯了钱的金狮眼中充满鄙夷,对这位大地主的印象更糟了。
没一会管家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跟毛毛一样头发都打不湿,穿着长褂的人头上却硬是撑着一把油纸伞,竹木柄,纸上倒是洁面没画那些富有意境的山水画,偌大的伞面前倾挡着风雨,遮住了那人的容貌,只留扣的排紧的挂扣。
院子里的长工站了一排,夏日的雨算是解暑了,但不畅快,凉是凉,但闷,更何况他们是来这当长工做苦活的。
管家:“老爷,您高抬腿。”
席钸白:……
这门他都走了十几年了,今年开始高抬腿?
但也知道管家这是要立威,膝盖向上抬像螃蟹一样走了进来。
管家:……
正常人不这样走,席老爷这样走不像正常人。
管家说高抬腿,席钸白也配合了。
往下走。
“老爷,您小心台阶!”
席钸白:……
席钸白推开他的狗头,你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眼瞎。
家里的地不少,对于新来的一批长工他都是要好好看看的,笼络笼络人心,跟那些老奸巨猾的地主一样。
比如他爹。
他抬起手指轻敲了敲伞柄,随从领悟,将伞收起来。
席钸白躲得快,差点被收起来的伞夹住头。
事事难料,事事难料。
好在他的尊严保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批长工,身上都带着反抗的劲但都生生压着,似有不服。
“来到席家后本本分分做工,席家不会亏待各位,要是有人想走,也可以随时走,各位的卖身契在我这,跟买你们回来的价钱一样,同等的钱给到你就可以离开,薪水的事一会管事会跟你们说。”
席钸白一路回来又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渴。
“来点水。”
天上雨水稀稀,管事顺势双手一捧开始接。
席钸白:……
你这样会让这些当长工的想要干掉你夺取你管事的位置。
随从搬了把椅子过来,席钸白顺势坐下,又贴心的上了一盏茶。
席钸白:“开始报你们的名字吧。”
“吸溜~~”
长工开始报名字。
“老爷,我是王二。”
“我是正好男。”
“西田春。”
席钸白:“吸溜~~”
“金狮。”
这时管事在他耳边道:“老爷,这就是那个混血洋鬼。”
席钸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