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悲伤之下,半年之后自尽了。
梁见舒既活了下来,又没有被失去父母的痛苦压倒,她是幸运的。
同时,她的不幸也自此开始。
所以她自己都不喜欢来这里面对抛下她的一双父母,更遑论带凌挽苏过来。
但现在她看开了许多,在失去凌挽苏的时间里,她重新感受绝望的孤独,也找到了心病所在。
她知道凌挽苏有足够的耐心和爱意来倾听她的过往,抚摸她的伤痛,所以这一次,她们可以一起过来了。
看见梁见舒母亲的名字,凌挽苏感到惊喜,家人给她们取名字的思路如出一辙。
舒媛。苏菡芳。
见舒,挽苏。
上一辈的感情中不常出现“我爱你”这三个字和浓烈的誓言,他们的爱意隐晦,有时藏在孩子的名字里。
而惊喜过后,凌挽苏心都揪着痛起来,像一把刀猝不及防刺进去。
如果梁见舒的父母没有离世,她一定会生活在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
她不会是这样的性格,也不会活得如此压抑和痛苦。
那样,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她,也许遇到她时,她早就有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如果可以换,凌挽苏宁愿自己得不到她,也不想她孤苦伶仃地遇见自己。
在凌挽苏走神时,梁见舒从口袋里拿出曾经被凌挽苏丢弃的宝石戒指,往前递了递。
凌挽苏忍了忍也没忍住笑意,小声说:“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找不到了,怎么还不送给我。”
“你当时扔那么用力,我蹲在地上,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
梁见舒并非抱怨的口吻,说完见凌挽苏不好意思,笑了一下,释然了。
“我手上这枚戒指,是我父母订婚时我爸爸亲自设计的。我觉得意义非凡,一直随身携带,见你喜欢,就送你一枚相似的。已经被你归还两次了,事不过三,希望这一次,我有所进步,能让凌小姐心甘情愿地戴一辈子。”
“对不起。”凌挽苏伸出手,“以后我不会轻易就还给你了。”
梁见舒动作一顿,“要不要单膝下跪?”
“不要!”凌挽苏看了眼地面:“地上好脏,而且不要那么隆重。”
“好。”梁见舒站着为她戴上了,在父母面前
“我小时候有个很特别的小名,只有父母会喊我,有时候我会突然想起他们喊我的语气。爸爸是上扬的,清亮的,妈妈是温柔含笑的,带着对孩子无条件的宠爱。”
看着自己父母,她轻声地回忆起来,像在说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凌挽苏立即问:“小名是什么?”
“我想不起来。”
梁见舒茫然地看着墓碑,“我问过婶婶,婶婶说我爸妈都是喊我现在的名字。”
戴凤说的是真话吗?
还是想梁见舒此次跟过去没关系,只属于他们。
凌挽苏说:“不急,说不定以后就想起来了,慢慢来。”
“你觉得我更像爸爸还是妈妈?”
梁见舒把问题抛给她,“我自己看不出来。”
凌挽苏很认真地打量了几遍,“眼睛鼻子嘴巴都像爸爸多点,气质像妈妈,你有时候微笑就是这个表情。”
“真的吗?”梁见舒脸上闪过惊喜,又看了会,“那就好。”
好什么?
凌挽苏没有去细问,但她大概能理解梁见舒的意思。
一种难以形容的欢喜吧。
早已故去的父母,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迹。
与凌挽苏牵手离开墓园,梁见舒步履缓缓,又说到小名的事。
“我的记忆残缺,也只记得他们的语气。甚至我怀疑婶婶没有骗我,我记住的语气也是假的,可能只是梦里出现过,醒后就当真了。有时候我分不起床梦跟现实。”
凌挽苏想到顾甄小说的结尾,问她:“如果有选择,你是更想活在虚构的梦里,还是现实当中?”
“如果梦里也有你,我想我会去梦里。”
猜到凌挽苏不喜欢这样消极的回答,梁见舒旋即笑起来道:“那要美梦才成,可我的梦基本都是噩梦。所以你放心,我会理智地选择现实。”
哪怕现实诸多不完美。
可所爱之人的一颦一笑是新鲜的。
作者有话说:
来迟了!抱歉!今天事情较多。
明天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