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翻看信息,陈可夕最后一条回复是“好可爱”---他之前发了几张张淑芬扮鬼脸逗小孩的照片。
六点五十五分,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二十分钟。
估计她在忙吧,吃年夜饭,还是拜祭祖先?
施慕卿心想,要是再过三十分钟还没收到回复,就给她打电话。
二十分钟以后,陈可夕简单地回复了一句,“好”
没有回复他“吃什么”的问题。
这不是陈可夕平时的聊天方式---平时她是有一条信息回复一条信息,像是上班打卡一样,过分严谨地有些可爱。
施慕卿重新翻看微信的聊天记录,这才发现算上今天他们已经三天没视频聊天,而且这几天陈可夕没给他发过任何照片。
这一切都太反常。
这会儿年夜饭已经吃得差不多,大人们歪在椅子上随意聊天。施慕卿找了个借口走出包间,拿出手机打给陈可夕。
微信语音、视频无人接听,电话那头只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施慕卿深吸一口气,手指再次触向“夕夕”的拨打键。这次接通了,但只听到几个人扯着嗓子唱歌,和偶尔几声“吃啊吃啊”的招呼声。
施慕卿大声地“喂喂喂”,终于等来一句“你好。”
嗓音低沉有磁性。施慕卿瞬间感觉心脏从半空中急坠到地上,他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请问这是陈可夕的手机吗?”
对方似乎有些疑惑,“对啊,不是你打过来的吗?你是......施慕卿?”话刚出口,对方似乎反应过来,“你别担心,也别误会。我是青旅老板,小夕喝醉了,我听到电话里一直有喂喂喂的声音.......”
"抱歉,请问她是一个人吗?您是哪里的青旅?"施慕卿有些粗暴地打断。
对方脾气倒是挺好,“是,她一个人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们是正规青旅,晚点我让员工把她送回房间。”随后告知了青旅地址。
施慕卿直接冲到酒店外,招手拦了一辆的士赶往机场。
订机票、办理临时身份证、过安检、登机、飞行、降落,等他坐上去往青旅的的士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的士司机从后视镜里瞅了几眼,终于按捺不住,“小伙子,要不要先带你去买几件厚衣裳啊。”
施慕卿这才意识到自己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T恤,外搭一件薄风衣。
“没事。”施慕卿摇摇头,补充道,“麻烦师傅您快点。”
青旅在城墙边的一个巷子里,施慕卿冲进大厅的时候,大厅上还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年轻人。
他稍感安心,快步走到前台,“你好,我是陈可夕的男朋友,请问陈可夕在哪个房间?”
值班小妹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俺滴乖乖,大帅哥。但此前店长的培训发挥了重要作用,她收起花痴的笑容,严肃回答,“抱歉,我们不能随意泄露客人信息。”
施慕卿不得已展示两人合照、通话记录,值班小妹一脸艳羡,却仍然摇头。施慕卿沉吟几分钟,提出查阅监控录像,以确保陈可夕是被安全地送回房间的。
闻讯赶来的青旅老板拗不过,给施慕卿在电脑桌旁搬了张凳子,又腾出一张员工床让施慕卿休息,一切等陈可夕明天醒了再说。
其实陈可夕有很严重的酒精过敏。最夸张的一次是在几年前走丙察察线,在云南怒江丙中洛的山里,老乡热情难却,陈可夕喝下两杯自酿的玉米酒后昏睡了整整一天,身上起满红疹。此后她便再也没主动喝过酒,昨晚属实是一时失控。
她是被后背的痒意和敲门声弄醒的。她迷迷糊糊地开门,手还挠着脖子,“谁啊?”不期然地被一人搂入怀里。
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安下心来,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过来监督你。”施慕卿嘴里简略说着昨晚的经历,眼睛仔细打量着陈可夕,很容易就发现陈可夕满脖子的疹子。
他心一急,伸手想扒开陈可夕的衣服,去看看其他部位是不是也起了疹子。
“啪”他的手被陈可夕打下。
陈可夕转身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脖子,强装镇定,“没事,酒精过敏。过几天就好了。”
“走,穿好衣服去看医生。”施慕卿走到门外等待。
他没问陈可夕为什么说谎,也不问为什么平时看起来自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