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非要把碰面汇报情报的地点，改在琴馆。

秉持“委托人的要求放在第一位”的职业原则，无一只好硬着头皮又来到了琴馆。

果然，小厮看到他进门，第一时间就去知会红音了。

“红音姑娘！无一来了！”

小厮欢天喜地地大喊大叫报信，一个接一个传下去，无一只能索性坐下来，怒瞪安怡。

“哎，安怡，你是不是故意耍我？还是，你跟红音是好姐妹，故意帮她的？”

无一愁眉苦脸，想拦住小厮也拦不住。

安怡看他这副窘迫模样，一点不像平常嬉笑打诨的样子，故意笑话他。

“红音姑娘才貌双全，哪一点不好？她喜欢你，你还嫌弃？”

无一把安怡打量一番，忽而笑起来：“你啊，眼里心里就只有你家小姐，看来也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傻瓜。红音姑娘是很好，就像地瓜十分美味，可不是谁都喜欢吃啊。”

“你怎么能把红音姑娘跟地瓜相比！哎，小姐说你是个信口开河的家伙，对你说的话不能全信，果然是真的。”

安怡本是无心一句吐槽，无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满脸不悦：“呵，是吗？白月音这么说我？”

果然，白月音压根不信任自己。

“寒楼结盟”，唐明栎、白月音和自己是最佳三人组，那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难怪，白义盛的事情，白月音不让自己参与太多，跟唐明栎暗中穿针引线设下陷阱，将自己排除在外。

白月音看来，自己可不如唐明栎那般高洁正直，自己不过是个“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江湖混混。

“白小姐心思缜密，也对，小心行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也算是明白了，她一个小三所出的女儿，是怎么做到把两个哥哥比下去，怎么混到营中给白将军当参谋。”

安怡蹙起眉头，听出了无一话语中的不善和不悦。

“真心话？你真的这么看我家小姐？”

安怡叹口气，不再说什么，情报已经接收完，白义盛最近挺老实，也挺颓废，天天闭关在家喝酒消愁。

“红音姑娘来得正好，劳烦你陪他说说话喝喝酒吧。”

安怡猜不透无一的心，只是直觉他刚刚所说的话，并非真心，更像是小孩子闹脾气。

“安怡托付的工作，太为难了吗？”

红音伸手要为无一抚平眉间的褶皱，被无一敏捷地挡住了纤细的手：“没有的事，只是监视确认白义盛的行踪，轻而易举就把银两赚到手了。”

寻踪探迹，盯人找人，不过是费点腿脚和体力，花点时间和精力。

可是，想要看清一个人的真心，分辨一个人是真情还是假意，那才是最艰难的。

无一不想去在意白月音的真心，也不想去分辨她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却偏偏做不到。

他发现，自己对白月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在意的程度，就像他在意烟羽姐姐的生死一样。

赵灵双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赵灵双你是傻了还是没睡醒？为什么要跟踪无一啊！”

白月音随白将军入了营去参事，唐明栎“妇唱夫随”，跟着去营里“探亲”。

赵灵双百无聊赖在街巷闲逛，一眼瞧见无一匆匆行走，本想跟他打招呼，又看他往琴馆方向去的。

去见红音吗？

琴馆的红音姑娘屡次拒绝将军家长子的示好，是心有所属，钟意于江湖探子无一。

近来京城街巷里，全是关于无一和琴馆红音之间的流言蜚语，赵灵双也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再看无一往琴馆去，就很在意。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无一进了琴馆，鬼鬼祟祟找个隔壁包厢躲藏起来，暗中观察无一是不是来琴馆见红音。

无一见的是安怡，白月音最信任的丫鬟。

“原来是为了工作啊。”赵灵双莫名放心，舒口气，又蹙起眉。

红音来了，一来就热情地嘘寒问暖，又是送酒又是要演奏献唱，就怕别人不知晓她有多喜欢无一。

对于喜欢的男子，就要主动积极追求，赵灵双从红音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本该欣赏赞同，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在意着隔壁包厢的一言一行，脑海中想象着红音和无一亲近亲密的画面，心里就不是滋味。

赵灵双不是能够隐忍和克制真实情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