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主仆,是越来越像了,都这么理所当然把王爷的地盘当自家,来去自如的。”
无一如约到寒楼,安怡提前到了,喝着茶悠然自得等他。
“我家小姐说,王爷的地方也是她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只管约在此地,都是信得过的人,你也熟知地方。”
白月音随白将军、尤力入营去之前,托付安怡这件事,让她务必来见无一。
不等无一坐下来喝茶,安怡利索地取出一袋沉甸甸银两,往桌上一放,直入正题。
“小姐随老将军进了营里,不知何时回来,请你这些日子多盯着白义盛的举动。小姐担心他意难平,背着老将军去找徐芊雅和章涯的麻烦。还有南方那边,老将军下令暂缓搜查,也不知道白义盛什么想法,怕他咬着不放。”
无一没有马上接受银两,瞥一眼,先喝茶润喉,才笑着自言自语。
“我着实看不透白月音这个人,究竟是利益至上,机关算尽的坏女人?还是心地善良,有情有义的狭义女子呢?”
白月音分明是利用徐芊雅、章涯打击白义盛,把常敬他们当做了棋子布阵谋局,可是她又不仅仅利用他们,她确实帮助徐芊雅脱离将军家、重获幸福。
无一没有直接跟常敬他们接触过,但他们心甘情愿为白月音这个“大老板”冒险,可见对她信任有加,愿意尊敬追随她。
无一想起唐明栎曾说过,白月音或许与将军家的人不同,是一个例外。
安怡不悦地瞪他,故意抢走他的茶壶。
“哼,我家小姐当然是大好人!她比你们这些男人还要大情大意!”
安怡一副能够把白月音的优点细数千万长卷的架势,无一赶忙抬手打住话题。
“得了,你家小姐的委托,还有这些定金,我收到了,会好好办事,两日后同一时间地点,向你汇报一次。”
安怡抬头看了眼晴天朗日:“行,时候也不早,我得抓紧去练功,前些时候荒废了。”
“哦,看不出来你对武功有兴趣。怎么,等你学成之后,要不要离开将军家,跟我混?我看你灵巧聪明,应当能干好这一行,何必留在白月音身边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呢,应该为自己多打算,寻找更好的人生啊。”
无一早就想物色适合的女同事,有时候查探情报,秘密寻人,他这个男儿身也有不便之处,有个女同事分担和搭档,方便许多。
“死心吧,我练功也好,读书也罢,都是为了小姐,我想变得更强大更优秀,才能保护和帮助小姐!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安怡对白月音的死心塌地,让无一讶异,她究竟是看到了多么美好的白月音,以至于如此?
或者,白月音这人擅长给人洗脑灌迷药?这不,唐明栎现在也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都听她的。
无一有时会觉得莫名气愤委屈,好似唐明栎一心朝着白月音,对烟羽是一种背叛。
所以,无一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对白月音放下戒备警惕,不能真心诚意把白月音当成伙伴和朋友,否则,就是对烟羽姐姐的背叛。
白月音,她再不同,也改变不了她身上流着白将军血脉的事实,改变不了她与白义盛、白家良是血亲的事实。
“可别忘了,她终究是将军家的主子,她身上可是流着白将军的血脉!”
无一故意喊住安怡,提醒她,也是再次提醒自己:白月音绝对不是个单纯的好人。
安怡回头一笑,自信满满:“不,我家小姐虽然生于将军家,但是,我敢向你保证,她跟将军府里其他人完全不同。她,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
安怡听白月音提过,无一最重要的姐姐烟羽,19年前随白家军出征却失踪未归的人。
她知道无一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
“小姐提醒过我,不管无一说什么难听话,或者对小姐出言不逊,也不要责怪你讨厌你。小姐说,将军家确实害你失去了世上重要的姐姐,让我要体谅你。”
安怡说完便走了,无一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说些话,发现人去无影,只能无奈笑笑:“呵,学过武功了就是不一样啊,脚步轻盈如风呢。”
无一抛起那袋沉沉的银两,又牢牢抓在手里,长舒口气笑笑:“收人钱财就该好好办事,去找白义盛吧!”
白月音能够有那样的觉悟,“是他们将军家夺走了无一重要的烟羽姐姐”“无一可以不喜欢不认同白月音”,这份觉悟让无一心中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