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被二娘送到小妹那屋,琴女红音随乐队去往江南富商家演出。
白义盛望着左右空荡荡的座位,连连叹气,拿起酒杯,才发现杯中空了,又叹口气,拿起酒壶,也是空的!
“混账!所有人都离我而去,都跟我作对,孤立我,连这酒壶也如此!”
空酒壶砸在墙上,碎了一地,有人推门而入,抬脚一看满地杂碎,又缩回了脚。
“大哥心情不好?一个人喝闷酒恐怕不是好办法,不如跟我商讨,两个臭皮匠,总能顶一个白月音吧?”
白家良笑嘻嘻,踢开碍事的酒壶碎片,手里提了一壶好酒。
“提小妹做什么?你就那么嫉妒她的天赋才华吗?呵,在爹跟前装好哥哥,背后就想着贬低嘲讽亲妹妹。”
白义盛觉得白家良还不如自己呢,自己对白月音的羡慕好歹是明晃晃、不遮掩,哪怕惹得爹不高兴,也要表现出来。
白家良呢,就是个阴险的家伙,从小如此。
这个家幸好还有白月音,要不然,自己就是白家良唯一的靶子了。
白家良从来不是体贴照顾大哥的好弟弟,特意打听到这里来,虚情假意要陪自己喝酒解愁,还不知道打了什么算盘呢。
好菜好肉好酒,白义盛吃着喝着,兴头上,便开始吐苦水,全然忘了母亲的叮嘱。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那些低贱的下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最亲近的人。”
母亲所指,自然是二房的人,是从小狡猾滑头的白家良。
白家良还要继续劝酒,白义盛突然想起母亲的话,酒醒三分,推开酒杯。
“够了,也差不多回了。你也知道你大嫂的厉害,她不喜欢我一身酒气。”
白家良冷笑一声,大嫂徐芊雅哪有心思管这种琐事,倒是林清儿那个妾室,喜欢摆起女主人的架子,装模作样。
白义盛摇摇晃晃起身,摆手:“今日就这么罢了,我先回去了。”
“哎,大嫂不喜欢你一身酒气,我当然知道,我家那位也一样嘛。所以,那夜,大哥与我,才要留宿将军府呀。”
白家良可不能让白义盛就这么回去,那他今天不是白跑一趟,白费一壶好酒。
果然,一提那夜,白义盛顿时僵住,白家良趁机拉他重新坐下来。
“你说,短短半夜时间,怎么就这么多的巧合呢?是谁凑的巧?你我醉酒留宿将军府,小妹的院子突然起火,次日小妹就向我娘要了安怡这个小丫鬟,这三件事,是互有关联,还是真那么凑巧?”
白家良话中有话,几次点名“小妹”,矛头明显。
白义盛眼里腾的有了杀气,一怒掷下酒杯,酒都溢出来了。
是白月音啊,那一夜,他本要把安怡收了,是白月音点的火,坏的事情!
次日,白月音就把安怡要过去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以为自己谁啊?不过是外头野种,她,要不是我娘菩萨心肠将她留下养大,她不知在哪个荒山野岭喂野狗了!”
将军府的主人,现在是爹和娘,迟早是他这个长子。
白家良都休想窥探,都不敢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何况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哎,她确实厉害。大哥,难道你看不到听不见吗?这些年来,爹是越来越器重小妹,遇到难题了,不找我们商讨,反而找她说去。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片子是有点本事啊,你看,每回爹心情不好,跟她下一盘棋就豁然开朗了。这回入宫也一样,我打听了,那日太后心情不好,头疾发作,都让这丫头治好了。”
白月音的这些厉害,她在爹心中占据了多少分量,不必白家良细说提醒,白义盛很清楚。
眼中钉心头刺,白月音现在就是这样的存在。
“呵,二弟,看来你也觉得小丫头碍眼碍事了?怎么,你有什么妙计?我可是无能为力啊,我娘都开金口了,那丫头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不能随便送出去。”
白义盛与娘亲提了好几次,还亲自帮白月音物色了“夫婿人选”。
大夫人都拒绝了,还责备儿子:“瞧瞧你平日结交来往的,都什么猪朋狗友?你要是敢把这些货色送到你爹面前,说要给音儿当夫婿,看你爹要不要掌你嘴。”
大夫人这是提醒儿子,担心儿子要把白月音赶出将军府的意图太明显,心太迫切。
“当然不能随便送出去,要静候时机,一旦时机成熟,我们顺水推舟,就把她送出去,还能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