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学校报到，因为没有自行车，连与青只能搭江敏的车去学校，一分钟都不能迟。

等连与青换好衣服，魏东递给她一个军绿色水壶，“带去学校喝。”

她嫌弃地看着一眼，推远，“不要，这水壶跟我衣服不搭。”

魏东强硬地塞进她怀里，“里面泡了菊花，润嗓子。”

对哦，当老师费嗓子，顾不得所谓的穿搭了，她把水壶挎在腰上。

魏东和她一道下楼，两分钟后，江敏推着自行车出现在院中央，连与青跟魏东道别，小跑着上了江敏的车。

目送她离开，竟有种老父亲送别女儿的不舍和担忧。

魏东是知道的，连与青从来没有干过活，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老师的工作强度……

殊不知，撇去早起令人讨厌，大早上在自行车后座，凉风扑面而来，还挺舒服的。

江敏问道：“之后怎么去学校？没辆车也不行啊！”

“这段时间打算买的，魏东说正好没货。”

“那就好。”其实江敏早就看出来了，魏东对连与青很好，那晚楼下，魏东的眼神温柔又缠绵，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

校长领着连与青去了办公室，她在文艺汇演上出了风头，几乎所有老师都认识她，碍于校长在，不好和她多聊。

“小连同志，这个位置是回家生孩子的夏老师的位置，你放心坐。”

“好。”

“咱们学校现在就你一个音乐老师，课会比较多，你辛苦下。”

连与青将碎发勾到耳后，“不辛苦不辛苦。”

校长没给她适应的机会，给了一本简陋的教材就让她上了第一节课。

好在连与青是个社牛，就算一次性面对几千人都不带怯场的，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便开始教《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她教流行歌可能比较困难，至于儿歌嘛，都挺简单的，她在课堂上游刃有余，校长在教室后面听了半节课，不禁感叹：招来连与青是对的，她绝对是个教书的好苗子。

瞧瞧底下这些皮猴儿多乖呀，端端正正坐在课桌上，连小动作都没有了。

可哪里是连与青教得好呀，分明是小朋友们被讲台上的漂亮老师吸引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漂亮的事物，自然想要在老师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下课铃响了，连与青暗自窃喜，却面上不显，笑着说：“今天教的这首歌下次咱们举办一个小型歌唱比赛，唱得最好的小朋友奖励五颗大白兔奶糖，大家回家要好好练习，好不好？”

稚嫩的童声异口同声道：“好。”

连与青下了讲台准备走出教室，却被几个小朋友围住，孩子们表达喜欢的方式直白又热烈，笑容极大，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连老师，你好漂亮。”

“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老师。”

……

连与青自然笑得合不拢嘴，摸摸他们柔软的小脸，无情地回到办公室休息。

她坐在位置上，卖力捶着小腿肌肉，硬生生站了一节课，实在累得够呛。

刚刚校长拿了一张课表过来，她看了眼后，脸比苦瓜还苦。

有个男老师走过来，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温声道：“连老师，你第一次上课吧，辛苦了。”

连与青皱眉，“不辛苦，命苦。”

男老师：“……”

上午两节课，下午一节课，她应该庆幸地是，每个班级一个星期只有一节音乐课，否则就算这是不可多得的好工作，她也会连夜逃走。

没有了校长的“监视”，连与青开启了偷偷摸鱼的打工生涯，上课站累了偶尔会坐在椅子上歇息几分钟。

摸鱼，是打工人的宿命，这是连与青工作第一天参悟的。

下午放学，等连与青从教学楼出来，江敏惊讶地发现早上还娇艳欲滴的花现在已经蔫吧了。

目光无神，嘴角向下，高马尾耷拉下来，如同行尸走肉般站在她面前。

江敏惊讶道：“课很多吗？”

连与青眼含热泪：“江老师，人民教师真伟大，咱们的工资太低了，怎么着得发个千八百的吧。”

江敏失笑：“你这个没工作过，做一段时间习惯就好了，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也累得够呛。”

她艰难地爬上自行车后座，脑袋耷拉在江敏背上，感叹道：“不知道现在出卖色相还来不来得及……”

魏东回家看见门口乱七八糟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