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让你师弟醒来,至于你那被困在幻境中的同行者,唯有靠他自己打破心魔方可破境。”
“是那魔物干的吧,它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窥探别人的内心,致人迷失心智,最后沦为他手中的傀儡。”
正如他所说,没人知道究竟谁已经被那魔物操控了,说不定是白天的百姓,说不定是面前的邵城主。
但她没空质问那么多了。
“还请城主赶快让我师弟醒来。”
毕竟时间拖的越久越危险。
“你救救我吧......你救了我,我才能救你的师弟。”
地上干涸的血水不知何时重新流动起来,汇聚成小小的浪花将施杏娆推至城主身边。
少女没有挣扎,眼睁睁看着一双双血手游走在二人身上,她与城主距离越来越近,哪怕彻底贴合在一起,背后的推力仍没有停止。
施杏娆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与对面之人重合,一阵头晕目眩之前,她听见邵城主的话轻飘飘落在她耳边,
“让我的心,心甘情愿帮助你。”
她没来及回答,便彻底进入了昏迷状态。
“邵千宿!你给我站住!”
一声尖锐的喊叫传入耳中,施杏娆再睁眼,已经身处于一座硕大庄严的庭院中。
这院子修的极为气派,可谓是寸土寸金,叫人看了都要倒吸一口凉气。
但施杏娆对这样招摇富贵的东西不大感兴趣,将视线停留在庭院中,一个身材矮小纤瘦的男孩儿身上。
他穿一身白衣,面庞瘦削,嘴唇苍白,与身旁雍容华贵的妇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那涂着胭脂的嘴巴一张一合,眉目狰狞,说出的话好叫人耳膜都震破了。
“邵千宿!你是不是又见你弟弟了!都说了,你这一身病气不要传染给我们叶初,你们兄弟两永远都不可能是一类人!”
她恶狠狠将小臂粗的木板抽向小男孩儿早已通红的手心,清脆的声音传遍整个庭院,那孩子浑身痛的颤抖,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嬷嬷,赶紧带他回柴房待着,房门外再加一道锁,不许让他出来!”
说完,妇人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除了一位体型肥硕,高壮如牛的老嬷嬷外,无一人靠近男孩。
“走吧,少爷,跟我去柴房。”
她抓住邵千宿红肿的手,毫不怜惜的往阴暗角落拖去。
从开始到现在,施杏娆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尝试阻止,但试了一下,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人能看见。
像在看一出既定了结局的戏目,她做什么都影响不了事情的发展。
施杏娆跟着嬷嬷走进柴房,看她粗暴的将男孩推到草堆上,而后迅速关上了房门,合一道门栓后,她听到外面又传来铁与铁碰撞的声音。
这声音沉闷又剧烈,可见其锁链究竟有多粗硬。
门被锁上,只有魂体的她与邵千宿一同被困在柴房内半步也不能离开。
“好痛啊。”
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施杏娆回头看去,男孩正脱力瘫倒在硬邦邦的柴草上,几乎要痛的晕厥。
“今天,晚上,肯定又没饭吃了......”
每次母亲教训他后都不会给饭吃,也算是另一种教训。
如此豪华的房屋,就连柴房都修缮的极其平整。天花板与墙壁都完好无瑕,密不透风,唯一一扇窗户都被木板钉的严丝合缝。
虽然年龄尚小,但施杏娆还是能一眼看出,面前的男孩就是与她交谈许久的邵城主。
没想到他小时候竟如此不受待见,与那女妇口中的“叶初”待遇相差甚远。
而且,哪有城主府的孩子住柴房的?
施杏娆低头,想治愈他的伤口,可惜一点灵力都不能使用。
“没事,睡吧,睡了就不饿了,睡了就——嘶,不痛了。”
他自言自语翻着身,想寻找舒服的睡姿,途中却不小心扯到了什么部位。她看见他虚捂腹部的位置。
想必在她进入幻境以前,邵千宿就已经挨过了其他的责罚,身上肯定不止手心一处伤口。
因为无能为力,她只好坐在邵千宿身边陪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也好像才一刹那,不远处的墙壁响起不轻不重的拍打声。
“哥哥!哥哥!”
男孩见有人喊自己,迷迷糊糊站起身来,随后轻车熟路的走到那面空墙的附近,将耳朵贴近冷冰冰的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