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杀了它，若无其事的埋葬在自己院中。

“死亡是你眼中的解脱吗？”

施惊寒点点头，却听她继续问，

“那你愿意杀死它，为何不愿意将他随手丢在垃圾桶？”

为何要细心将小狗的尸体摆放整齐，埋在厚厚雪地下的泥土地里。

“因为你也会舍不得，对吗。”

她看向少年冻的红肿的手指，上面还有许多拨土时留下的擦伤。

“舍得，是，什么？”

施惊寒说话一字一顿，一时之前回答不上来，绞尽脑汁思索其中含义。

何为舍得？何为舍不得？

“杀了它，便能让它停止痛苦，但我与阿姐一样，都喜欢多多，所以要把多多的尸体埋在我的院子里啊。”

“这样我便能时时刻刻看见它。”

他看了看施杏娆的眼睛，那里盛着剔透的眼泪。

施杏娆那时到底还小，从多多生病开始，她便总爱掉眼泪，因为知道小狗在痛苦，却又不愿看小狗永远离开她。

她当然舍不得养了几个月的小狗，可病没法治好，其实父亲早就说了还是早些让多多离世吧，毕竟今年的冬天太冷太冷了。

哪怕施惊寒不杀，父亲也会杀了多多的。

“阿姐，我知道你也喜欢多多，我可以将它挖出来埋到你的院子里。”

他伸出冻人的双手，擦拭着少女眼角的泪珠。

“所以不要哭了，阿姐。”

施惊寒真心实意在安慰她，可心里又忍不住的想，

他死掉的时候，阿姐也会这样舍不得的哭吗？

阿姐一定要舍不得的哭，不然在阿姐心里，这只小狗的地位不是比他还要高了吗。

虽然他也蛮喜欢多多的，但万事都没有阿姐重要。

施杏娆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闻言强忍着泪意，不愿在施惊寒面前哭的狼狈。

她不解自己的弟弟为何情感如此淡漠，能够利落的杀死自己喜爱的小狗，为此施杏娆内心酸涩，像嚼了一瓣没熟的青橘。

对施惊寒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她在心底问自己。

他性格古怪，想法也不似别的孩童那样天真单纯，爱做坏事。

但是......

少女回握住他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说出的话也像三月春风，连这漫天的大雪都要被融化了。

“阿姐不哭。”

“阿姐只是很喜欢我们的小狗，所以舍不得它离开。”

“就像，阿姐也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