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仓、陶志、陈蓦三人蹲在箭垛下躲风。
这三个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但是因为吹着寒风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只好找话题闲聊几句,让自己忘却那份寒冷。“家里还有人么?”最先开口的是陶志,个子不高,要比周仓、裴元绍矮上一个脑袋,但是身上的肌肉却毫不逊色,再加上脸上那道骇人的刀疤,看上去叫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这个有些沉默、又有些冲动的男人,是新晋的什长张琅除周仓外最畏惧的人。“全死光了,大旱时饿死了!”周仓带着几分悲凉低声说道。“哦,”陶志应了一声,转头望向陈蓦,却见他也摇了摇头,遂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个儿子,我婆娘带着呢,在谯郡,前几年交不上赋税,我就叫婆娘把家里的田卖了,投奔她老舅,虽然遭人白眼,不过好歹还能凑合着过,正巧波帅在颍阳举兵,所以我就和三个当地的弟兄投奔了波帅,颍川一战,那三个兄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侥幸捡回条命一贯的军饷,他娘俩就指望这个呢”说着,他自嘲地抓了抓头发。望着陶志,周仓微微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说道,“希望大贤良师能够推翻那昏君,到时候日子就好过了!”“啊!”陶志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点了点头,随即对陈蓦说道,“小蓦呢?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干这行短命的买卖?”我也不想啊,陈蓦苦笑不已。说了一会,三人便没了声音,因为实在是太冷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搓着手哈气的陶志忽然眼神一变,一手抓过地上的铁枪站起道,“谁?”而周仓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抓起了地上的砍刀。陈蓦抬起头,隐隐望见阴影中好似有些人影正走朝自己三人走来。“谁?站住!”陶志与周仓又喊了一遍,却不见对方答话。难道是奸细?陈蓦脑海中跳出一个念头,拾起地上一枚石子,嗖地一声丢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影的面门。“啪!”出乎陈蓦的意料,那个黑影猛地抬起手,竟然将那枚石子抓在手中。就着昏暗的篝火仔细一瞧,周仓与陶志二人惊地面色一变,叩地唤道,“我等见过大帅!”说着,周仓还拉了拉发愣的陈蓦,低声说道,“小蓦!还啥站着?”原就知道波才的心腹护卫。“好了好了,都起道,“好本事!”,周仓一见,急忙说道,“请波帅恕罪,他并非有意冒犯波帅”还没等周仓说完,波帅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走到三人面前,盯着陈蓦看了半响,见他一脸的吃惊表情,遂摊开手掌笑着说道,“是你丢的?眼力、准头都不错,只可惜力道太弱!你叫什么?”“陈陈蓦。”陈蓦有些结巴地说到,直到现在他还有些难以置信,在那么昏暗的地方,波才竟然一把就抓住了自己丢出去的石子,这是人办得到的事么?至少周仓与裴元绍二人就办不到。“多大了?”“呃,”陈蓦犹豫了一下,有些脸红地说道,“十十五”“十五啊,”波才还道是陈蓦过于拘束,也不在意,望着手中的石子微笑着摇了摇头,将它放在陈蓦手上,随即望着陈蓦那稚嫩的外貌叹了口气。“仅仅十五”波才不由地想到了明日的战斗,一想到自己麾下士卒会在明日的攻城战中伤亡惨重,他的心情不禁变得更加沉重。“叫人开营门,我要去营外散散心!”波才转头对自己的护卫说道。“这”一名护卫犹豫一下,抱拳劝道,“大帅,深夜出营恐怕有危险”“速去!”“诺!”没过多久,寨门便打开了,波才正要朝外面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自己的护卫说道,“不需跟着,回去吧!”“这如何使得?”那些护卫一听,纷纷劝道,“岂能叫大帅一人前去?好歹叫我兄弟几个跟随,好歹有个使唤”“行了,回去吧!”波才心烦地摆了摆手。那些护卫对视一眼,谁也没有离开。波才原本心中就烦,见那些护卫抗命,心下有些不喜,皱眉说道,“既然你等不想回去,就代替这里的将士守门吧!”那些护卫见波才发怒,不敢再回话,只好领命。“诺!”“那我们怎么办?”周仓与陶志两人一句,声音不大,却被波才听到,挥手说道,“你们回去歇息吧,他们会代替你们守夜!”周仓与陶志对视一眼,见那些位护卫表情古怪,也不敢多嘴,拉着陈蓦正要回帐,却又被波才叫住。“等等!”“不知道波帅还有何吩咐?”周仓硬着头皮问道。只见波才望着陈蓦看了半天,忽然说道,“小子,随我去营外走走!”周仓与陶志二人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