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和闫思弦同时感觉到对方竖起了耳朵。
有料!男人不耐烦道:“我误会什么?说!”习乐乐道:“我姐被人骚扰过。”习乐乐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说完这句他就去看姐夫的脸色。没想到,姐夫只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这个男人此刻只想给妻女报仇,其余的都可以不在意。习乐乐继续道:“有个又老又丑的男的,好像是超市里打扫卫生的,老是骚扰我姐,一开始是当着她的面讲点黄色笑话什么的,我姐只当没听见,不理他。后来有一次下班,我姐负责的收银通道因为钱数对不上,被留下对账,就落单了,没成想,那男的跟着她进女更衣室,我姐大声喊,超市里值晚班的保安赶到,救了我姐。那天晚上姐夫你出车不在,我姐给我打的电话。我赶过去,把那男的狠狠揍了一顿,我让他滚,以后别再让我姐看见他,看见他一次,我就揍他一次。第二天他真没去超市,我连着接送我姐上下班了几天,直到你回,那男的有一次喝醉,去超市闹了一回,大概情况就是年纪大了,出去找不到工作,我姐毁了他在超市打工的机会,他想回要杀了我姐,反正他日子不好过,早晚穷死,趁早拉个垫背的。”从习乐乐开始讲述,男人就低着头,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此刻,他的头都快埋到裤裆里了,头发也被自己薅掉了一绺。“我怎么不知道……”男人喃喃道:“我可以保护她……”习乐乐赶紧道:“我姐不想让你担心,你这个工作,开车,分心了有危险啊。”“她以为我会不相信她?”男人苦笑。没人能回答他。吴端对习乐乐道:“骚扰你姐的男人叫什么?你知道吗?”“不清楚,你们可以去超市问啊,我姐那些老同事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吴端又问道。“哎呦,这可说不上了,得有几年了。”“几年了……”吴端道:“看来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姐被他骚扰,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习乐乐道:“可那男的喝醉了去超市闹,是在我姐辞职以后,也就这半年吧,她也是听以前的同事说的。其实我都忘了这茬事儿了,昨天我姐又提起来,我才知道那男的后来去闹过……要是早知道,我还得去揍他。”“你姐为什么提起这件事?”“这……我想想……就是家长里短地随便聊……对了!我给她拿了一袋胡萝卜……老家地里挖出菜价又涨了,冬菜比肉都贵,钱不够花,只能隔三差五去超市买特价菜……这一聊起她工作的超市,不知怎么就说起那个人了。不瞒你说,警官,你刚刚那么一问,我心里有种感觉——只是感觉啊,我姐不会平白无故提那件事儿,她不是个记仇的人,我就在想,她会不会是……最近又碰见那男的了?被他威胁了?”吴端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对两个男人道:“我们会调查所有嫌疑人,一个不漏。”男主人讷讷地没说话,看样子还沉浸在“她怎么不告诉我”“她竟然没告诉我”的打击中。“昨天你姐留你吃晚饭,她怎么挽留你的?”吴端继续问道。“她说要烧肉,让我吃完再走……”“她跟你提过要做红烧肉?”“是啊,我晚上约了朋友喝酒,我姐就张罗着提前做饭,让我先吃点再去,我那会儿还犹豫了一下——我姐烧肉真挺好吃的,不过……后不过去,我最后还是走了。”闫思弦观察着习乐乐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大难不死,逃过一劫”的神色。完全没有,他沉浸在姐姐一家的悲剧中,而忽略了自己差点因为留下吃饭而一起中毒死亡的可能。吴端翻了翻笔记本,像是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问题。“你跟你的外甥女茜茜关系怎么样?”“茜茜学习好,我嘛,大老粗,没文化,也赶不上流行……小时候她回老家玩,我天天带着她摸鱼偷菜,跟我挺亲的,现在……长大了,不大能说上话了。”吴端对闫思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问得差不多了,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你曾经见义勇为救过人吧?”这次,习乐乐脸上的表情比提起偷羊的事儿更窘,是那种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窘。“我不能眼看着女娃往河里走,那是条命啊。人救上我见义勇为。”闫思弦赞许地点点头,话风一转道:“你在农村生活,用过毒鼠强吧?”习乐乐一愣,“用过的,可我绝没有……”“别紧张,就是例行询问,你在哪儿买的毒鼠强?”“这……”习乐乐语塞片刻道:“我知道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