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佳”。
就是我,就是我。我看也是的,比小时候还漂亮,有时候我就想呢,真正的小戴佳会不会什么时候回来看,不过你只在这里呆了一年,没想到你还想着那个时候。戴佳盯着小时候的自己,用手指轻轻抚摩着照片,说,我真后悔少上了两年幼儿园,现在我想上幼儿园。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顺利了,现在毕业了吧?毕业了。在哪里工作?还没有找到,不怎么顺利。廖老师让戴佳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安慰道,年轻人嘛,别心急,心情不好时到小时候玩耍过的地方转转,就会好很多。戴佳原本想很矫情地扑进启蒙老师的怀里嚎啕大哭一场,又觉得这样会吓坏外面玩耍的小孩子,也会有损阿姨的高大全形象。前天也有一个小伙子女大十八变,其实男孩长开了以后变化更大。戴佳心里一惊。你不会还记得吧?是,记得,一点点,他小时候常常挨你欺负呢。外面忽然响起音乐铃声,廖老师站起身说,下面是我的课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其他老师?戴佳刚要点头的时候老师又自顾自地说,算了,老师已经换了好几批了,只有我一个是元老了。不碍事,我也有事要走了,老师您忙着吧。白经常对戴佳提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因为他需要同样稀奇古怪的答案,其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死是什么感觉?”。戴佳也给出各种各样的解释,例如坠入黑渊说,精神瓦解说,如沐暖阳说,灵魂离体说,然而每次小白都继续保持冥思苦想的姿态。现在戴佳终于明白了,那种冥思苦想的姿态其实是在憧憬和向往,她怀疑小白在现在的处境下变得脆弱,他可能有轻生的念头。小白说过,如果哪天他要面对一次平静的死亡,他就会去见每一个他深爱过的人,去吃每一个他喜欢的食物,去每一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然后沐浴更衣,羽化而去。她掐指一算,不好,小白危在旦夕,他已经开始做第三步了。她不敢直接惊动小白,生怕他情急之下提前跨鹤西去,所以只能在电话里说找他谈重要事情。小白裹着一条薄棉被就跑了出来,被一阵风吹得牙齿打颤,他冲着戴佳喊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我刚才在洗澡呢!啊,你现在就到了沐浴更衣的程序了?我下午陪我女朋友逛街去,洗一下澡总不为过吧,我还喷古龙水呢,怎样,你管得着么?那个叫努努的小萝莉?是啊,又可爱又漂亮,真是仙女下凡。你真是堕落了!你找我啥事儿,你还没说呢。戴佳有些慌了,稍稍想了一下,忽悠道,没什么,只是过来提醒你洗完澡不要着凉,后天要一起去招聘会上碰运气。哦。好。要不要进来坐坐,参观一下我更衣时的曼妙身姿?流氓!戴佳鄙夷地轻骂一声,开着小摩托突突地离开。高中时每次班级文娱活动时小白的保留曲目一直是《我还想再活五百年》,那种竭斯底里的模样仿佛被枪决前的恳求一般,这样贪生的家伙怎么可能轻生?戴佳忍不住为自己的幼稚想法感觉好笑,她忽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停车回头希望对小白说一声圣诞节快乐,却只看见一扇紧闭的门。算了,反正圣诞节也没有压岁钱。努努相当重视圣诞节之类的特别日子,每次圣诞节,情人节和感恩节,她都花大把大把的银子去买节日主题的东西,然而这些东西在小白眼里不过是一次次别扭的cosplay。小白怀着一颗花不完不回头的赤诚之心,一共带了三百元去商业街与努努碰面。白,你又迟到!路上堵车你才骗不了我,这车怎么可能堵车!大家都骑自行车上路,所以堵了。努努撇头望天空,不愿搭理他,直到一只盒子在她面前晃动时,她才笑逐颜开,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我就晓得你是去给我买圣诞节礼物了。小白却丝毫开心不起来,他感觉路过的人都侧目投来鄙夷的目光,甚至能听到他们都在大声地叫骂。色狼!大变态!老禽兽!恋童癖!萝莉控!坏人!其实小白只比努努大两岁,可是努努天生是大眼睛,娃娃脸,齐刘海,小马靴,衣服上还绣着一个龇牙咧嘴的海绵宝宝,十足一个卡通形象,小白却憔悴并消瘦,相比之下,小白的确有老牛啃嫩草的嫌疑。白送给她的圣诞节礼物是一只软陶娃娃()?(),是努努的卡通形象()?(),
是戴佳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