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太懂在外要怎么和崔牧然避嫌了，虽然他俩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外界恶意揣测的乔念不想再经历一遍。

她躲在长桌后面，和王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期间有不少视线投向她，乔念跟没感觉到似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淡笑。

崔牧然好像就是来挣学分似的，跳了几支交谊舞后签到走了。

邓妙仪和她的舞伴姗姗来迟，手挽手进来时崔牧然正好离开，两人擦身而过。

邓妙仪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一抹亮眼的蓝色。

发色都往夸张了整，果不其然是C市头号叛逆人物。

她踩着高跟登完记走进会场，刚想找乔念来着，这人也和她擦身而过，然后是王宽。

“诶额诶，你们……”邓妙仪张口却一个也没叫住。

说着一口蹩脚中文的外国舞伴：“有什么事吗？”

“嗐，算了，没有，咱们跳舞去吧，老娘要当全场最亮眼的崽!”

——

乔念出了门就打开手机，果不其然锁屏页面上弹出来的是崔牧然的消息。

人工湖倒数第二个亭子见。

乔念知道那个地方，是学校里最僻静的地方之一，这个那边没灯很黑，这个点了是不会有学生去那里的。

她抬脚就要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后知后觉有人跟着她。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时间也够了，咱俩的学分没问题了。你回去吧。”乔念道。

“啊……需要我送你一截吗？”王宽找补着理由。

“这个就不需要了，谢谢。”乔念点点头转身离去，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裙摆飘扬，丸子头在脑后也一跳一跳的。

王宽站在原地看着乔念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后才抬脚离去。

——

乔念借着湖对面的路灯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石阶，缺少打理的地方杂草丛生，甚至把石阶都掩盖了。

她的裙子拖过花花草草发出摩擦的细微声响。

第二个亭子里，坐着一个人。

隐藏在暗色中，只能大概看清他的轮廓，离得越近，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也愈加浓。

像橘子又像松木，清新少年却又成熟稳重。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喷香水了?

“还挺快。”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念走进亭子，坐在和崔牧然间隔了一个柱子的木凳上。

崔牧然摊开五指朝乔念伸了过去。

骨节突出，修长的双手在模糊光线中更显惨淡。

侧着脸的男人光影在他脸上对半开，以高挺的鼻梁为界，朝向乔念这边的侧脸都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模样也辩不出神色。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没什么变化，但乔念莫名的感觉到有点儿心慌。

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乔念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现在网络时兴的小说角色好像都是些半死不活的病娇，崔牧然说不定可以去试试。

“干，干什么?”乔念的视线从崔牧然的侧脸转移回到手上。

“不是你说的礼物?”

果然呢，果然还等着这一茬。

她的物流app上还显示着快递正在派送中。

“现在还没有。”

“为什么没有?”崔牧然坐的近了些，几乎是贴在了那根柱子上，这下乔念能把他看得更清楚了。

“还……没到。”乔念撒不来谎。

崔牧然舌尖在下唇划过一圈，“网上买的啊，我以为你做的呢，还挺下血本。”

“是啊，下大血本了。”

关于那套护肤品，乔念是从李小巧等人的艳羡目光和邓妙仪的解释下才知道究竟有多贵。

邓妙仪知道乔念嘴里的哥哥就是崔牧然，“唉呀，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啦，用脸上的东西怎么可以马虎，我也用呢。”

很奇怪，乔念倒不觉得拿人手短会心虚和愧疚，区别于她对谢言川的亏欠之感，对崔牧然嘛，她就想送回去。

他送她，那她就送回去。

虽然他们俩达成了口头协议，但随着事情的不可控，乔念已经知道那个协议不做数了。

没那什么未婚夫妻的名头捆绑着，就有点想找个另外的什么东西维系维系这兄弟感情。

“是什么?”崔牧然状若不在意的淡漠问道，实际上内心好奇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