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冰月姐,主子府上怎么办啊?”如意将背着她的冰月拉了过来,一双眼睛里冒着钱光,好像王府的财物白白损失了一样。
“主子本就不喜嘈杂,府里人不多,皆是心腹,能用的之前也被派出去了,至于老钱?别看他平时好似紧着钱财一样,算盘打得噼啪响。那可是从小看着主子长大的人,他会看错?老狐狸一只,肠子至少绕了九曲十八弯,冒牌货在他那儿是讨不了好的。”冰月知道如意是两年前机缘巧合才被主子收用,对王府不清楚,但她是钱管家的义女,对于自家义父的腹黑,她真真了如指掌。
“冰月姐,主子失踪一年半了,再过三月王府就要大婚了,鸠占鹊巢!”如意义愤填膺,主子的府邸,主子的银两……
“哈哈……”冰月轻轻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如意的想法,她是一目了然,举起双手捏了捏如意的脸颊:“怎么可能害了主子,还把主子的钱财给他,老钱可舍不得掏出来。我之前起疑偷摸回去才知道,早在一年半前,大军回来没多久,老钱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便以成亲前想尽孝为由住进宫里了,王府都不怎么回。”
“钱叔太厉害了,福全真是他的亲生儿子吗?”如意只觉福全心细如发,足智多谋,本性憨厚老实,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冰月嘴里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钱管家连在一起。
“绝对是亲的,如假包换。”冰月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她觉得如意对待自己人时常太单纯,弟弟福全那绝对是扮猪吃老虎,恐怕比起义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眼下生意繁忙的客栈他一个人就打理得井井有条,更别提以前主子还有其他产业,看老钱给他儿子取的名字:钱福全。
“冰月姐,我一直好奇钱管家叫什么?”
听到这话,冰月转头将自己脑袋埋进被窝里,她实在想放声大笑,但怕引起他人注意,可她憋不住啊,肩膀一颤一颤的。
要不是相识这么久,如意指定以为她神经错乱。
“咳咳……”冰月努力克制住自己,清了清嗓子:“义父叫钱稳输。”
“啊?钱稳输?钱管家像会输的人么?”如意撇嘴,尽管她与钱管家相交不多,但是能一直得到主子认可,安排好王府事务的人又会差到哪里去。
“义父的祖父原在青云城郊碧水江边打渔,意外捞到了些金子后在城郊买了套宅院,剩下的当本钱进城做点生意。”
“然后呢?”
“眼瞧着义父的爹早过了说亲的年纪,老钱的祖父便给他爹娶了村镇上的李氏,寻常夫妻过日子嘛,两人也算恩爱,后来他祖父去世,老钱的爹便接手经商,常常在外。”
“难道钱总管的爹背着又找了一个?”
“想什么呢!”冰月弹了弹如意脑瓜继续说道:“有一年老钱的爹出门跟人谈买卖,对方约在倚翠楼,老钱的爹去了才知是青楼,觉着自己只是来讲生意的,也不再多想。岂料对方专门是做些见不得人违法的勾当,以合作为手段套取钱财。当时倚翠楼有个刚被卖进去的丫鬟名吴娘,无意中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见义父的爹非大恶之徒,找了个借口小心谨慎地通报给他,老钱的爹猜测那两个可能就是官府要抓的骗子,已各地行案多起。随后若无其事,提前唤来几位姑娘,待他们进来便开始喝酒诉家常,二人也只好附和。义父的爹便推脱身体不适,上趟茅房,那俩人一时也未生疑,再者人那么多,总不至于强来,他们以骗取为生,骨子里少不得好逸恶劳,奢靡颓废,如今有个放松享乐的机会,温香软玉在手,已经顾不得思考了。”
“接着呢?”
“你先让我喝口水。”如意这丫头是听得入迷,自己却讲得唇干口燥,刚要起身往桌子那边走,就被她一把按住。
“我去端,我去端。”如意狗腿般示意冰月继续聊。
“吴娘帮着把老鸨带到茅厕旁,老钱的爹说自己闹肚子,旧疾有点复发,需要纸笔记些药遣个丫鬟帮忙出去买下,从怀中取出了一锭小金子,随手指了指吴娘,又吩咐老鸨别去打扰他房间客人的雅兴。那老鸨一见金子两眼发光,连忙应下,她巴不得有钱又闲,哪还会去管。”几杯茶水下肚,冰月感觉清爽多了,继续道:“义父的爹在纸上画了俩人的长相,让吴娘偷偷往青云城周知府家报案,又给了她些银子,以防知府家奴刁难。吴娘倒也机灵,塞了家奴点银子,知府管家出来,吴娘便道是要案,保不齐升官嘉奖,管家哪敢怠慢,赶紧进去禀报周知府。待吴娘陈述完事情原委,周知府翻开纸一瞧,这不就是上头刚颁下来公文里要找的四处流窜的团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