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神域,卢家那边恐怕先对她存了?忌惮。
从?太医局回来,她就有?些魂不守舍,下半晌勉强看?了?两位病患,就让门上谢客了?,只说娘子今日事忙,来不及接诊。
允慈看?她迷惘,挨在她身边问:“阿姐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地?难道?在宫中?受气?了?吗?”
南弦说没有?,看?了?允慈一眼,想与她说一说心里的困惑,但这?丫头?迷糊,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办呢,预先告知神域,未免有?搬弄是非的嫌疑;要是不告知……卢家女郎那种情况,实在委屈了?神域。左思右想都拿不定主意?,最后捶了?捶脑袋,打算留待明日再想。
允慈却分析出了?另一番道?理,“阿姐可是因?为阿兄要回来了?,所以心里慌张?”
南弦调转视线望了?望她,“阿兄回来,我为什么要慌张?”
允慈道?:“阿翁过?世前不是还说过?,让阿兄娶你吗。这?回他走了?这?么久,再有?四个月咱们的孝期就满了?,阿兄到家时候可以筹备起来,只要脱孝,你们就能成亲了?。”
说起这?个,让南弦头?大,阿翁和阿娘在世时,好像一切顺理成章,如今做主的长辈都不在了?,彼此的亲情反倒更?突出了?。这?件事,对于?识谙来说可能很难,既然难,就算不得什么好事。自己虽然一心想遵从?父母的安排,但若是识谙犹豫,就只好再议了?。
摸摸额头?,南弦说:“我脑袋疼,眼下还在孝期里呢,别胡诌。”
起身洗漱,早早睡下了?,睡觉是最好的解药,第二天神清气?爽,什么难事都抛到了?脑后。
前一日想着,或许卢家会来人打招呼封口,她还盘算过?怎么应对呢,谁知等?到晚上也没见?人来。这?样也好,大家都当无事发生,少了?好多尴尬,可惜世事并不尽如人意?,第三?天傍晚时分,就在宅院闭户不久,有?人敲响了?向宅的大门。
外面的人通报进来,说豫州别驾的夫人登门,求见?大娘子。
南弦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掉,就让人请别驾娘子在花厅稍待,自己收拾一下,赶到前院会客。
屋里掌起了?灯,灯火摇曳,照得来人脸色忽晴忽暗。南弦在门前微顿了?下步子,别驾娘子很快抬起眼,她忙迈进门槛见?了?礼,笑道?:“夫人怎么漏夜赶来?是身上不豫么?”
别驾夫人一扫先前的凝重,满脸堆着笑道?:“不是有?什么不豫,是想着来见?一见?娘子,向娘子道?个谢。”
一来便单刀直入,南弦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回身吩咐身边的婢女,“去泡我的小凤团来,款待贵客。”
堂上人都退下了?,南弦比了?比手请客人坐,一面道?:“只要病患痊愈就是最好的酬谢了?,何须夫人亲自跑一趟啊。”
别驾娘子诺诺道?是,“向娘子仁心仁术,我们受娘子恩惠,娘子不放在心上,我们却不能不放在心上。”顿了?顿道?,“听说娘子如今在宫中?,为贵人娘子们调理身体?”
南弦说是,“承蒙陛下与皇后殿下厚爱,容我在宫中?行走。”
“哎呀,那真是阖家的荣耀。”别驾娘子笑道?,“如今女医本来就少,娘子能得此殊荣,全是因?娘子医术高超。难怪小女回来说,在皇后殿下宫中?遇见?了?娘子,皇后殿下也对娘子的医术赞不绝口呢。”
终于?要说到正题上了?,南弦只管虚应着,连连说“过?奖”。
两下里其实都有?些尴尬,别驾娘子舔了?舔唇道?:“那日小女奉皇后召见?,所为何事,向娘子已经知道?了?吧?”
“那日……”南弦作势回忆了?下,半晌道?,“我给皇后殿下开方子,出来见?到一位小娘子,原来是贵府上女郎啊。”
别驾娘子笑了?笑,“正是呢。皇后殿下见?她年纪到了?,想为她做媒,说的是清溪的小冯翊王……”边说边觑她神情,“小冯翊王,向娘子很相熟吧?”
南弦道?:“也不能说相熟,不过?诊过?两回脉而已。”
“哦。”别驾娘子抻了?下衣角,垂眼道?,“小冯翊王是与陛下同根同源的贵胄,咱们家若能与他联姻,实在是高攀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咱们对这?门亲事很称意?,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不愿意?儿女有?个好姻缘呢,我们自也一样。但……小女过?往的病症,向娘子最知道?,我们是想……”
南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