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祭司。
“我把这个羊皮水袋给你,你们离开京城。”周怀轩从来不向人妥协,但是堕民终究对他有恩,他杀了白婉,总要给他们一点补偿。
雷执事冷哼一声,“那个水袋我们当然要,而且……”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凝重,定定地看向神将府的某个方向。
过了许久,在场的所有堕民将右手抚在左胸口,向着那个方向一起弯腰躬身,行了堕民中最隆重的礼节。
“……我们走。”雷执事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恭顺,甚至连白婉的尸身都没有理,便带着族人悄然离去。
以堕民的本事,要退去实在是太容易了。
很快偌大的校场上便失去了堕民的踪影。
周怀轩背着手,沉默地站在小楼上,眼望着堕民离去的方向出神。
“大公子,他们怎么突然走了?”周显白惴惴不安地说道,“……这羊皮水袋怎么办啊?”
周怀轩本来是准备跟堕民一战,将这些潜入大夏京城的堕民全部劫杀的。
结果他们居然悄没生息地退去了。
他们临走时候行的大礼,比跟他们大战一场还让周怀轩沉默。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远处的天边渐渐出现黎明的五彩霞光。
周怀轩的目光落在校场上。
“大公子?”周显白有些地不安地又叫了一声,“那白婉的尸身怎么办?”
白婉还有一个表面上的身份,就是西北夷族的公主。
周怀轩杀了她,如果有人追究起来,倒也麻烦。
“……烧了。”周怀轩回身往楼下走。
这样就算有人敢去陛下那里参他一本,也不过是捕风捉影。——没有尸体,何来证据?
“那这羊皮水袋呢?”周显白拎着一袋子鲜血在周怀轩身后追着问道。
“……晒干。”周怀轩头也不回地道。
周显白:“……”好吧,这个不懂,但是照做就行了。
回到自己的外书房,周怀轩没有进内室,而是在外面的书案后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哪怕真的与堕民为敌,他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堕民后来不但不追究,反而对着神将府行大礼,却有些让他很不舒服。
堕民的手段他很清楚。
他们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周怀轩默默凝神,面上神色更加冷峻肃然。
他起身去外书房的浴房沐浴,洗得干干净净了,才走入内室,亲了亲盛思颜。
“……怀轩。”她握住那人的大手,带着睡意软软唤了一声。
春日的早晨,这样起床最有爱!
周怀轩去换衣服了,盛思颜一个人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心里的喜悦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穿好衣裳过来唤她起床的周怀轩一拉开帐帘,看见的就是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盛思颜。
周怀轩:“……”
默默放下帐帘,一个人先出去了。
盛思颜有些囧。
一个人在床上待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起身了。
洗漱过后,再穿好衣裳出来,外屋已经摆好早饭。
盛思颜一边喝粥,一边问他:“事情都办好了?”
周怀轩点点头,一口吃掉一个小笼包。
“那我可以出神将府了吗?”盛思颜试探着问道。
周怀轩看了她一眼,“……昨夜白婉来了。”
盛思颜心里一紧,“然后呢?”生怕周怀轩吃亏。她可是知道白婉的本事的。
“死了。”周怀轩简单说道,放下筷子。
盛思颜的眼皮跳了跳,慢慢放下粥碗,拿帕子擦了嘴,反问道:“……死了?”
“嗯,我杀的。”周怀轩站了起来,“我送你回清远堂。”
盛思颜有些担心,“堕民如果知道怎么办?”
“他们看见了。”周怀轩跟她一起往外走,就当饭后消食散步了。
盛思颜放弃了。她就知道从周怀轩嘴里问不出所以然,算了,还是等下去问周显白吧。
一定声情并茂、细节重点突出,跟听书似的。
不料周怀轩倒是反问起她来。
“你什么时候拣到阿财的?”周怀轩不动声色地问道。
“阿财?哦,不是我拣的,是王公子当年从小树林拣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