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她做场法事,迎她的魂魄回家……”
“娘,您还好吗?”吴婵娟的声音从门口怯生生地传来。她听见郑素馨大咳,又大笑,心里到底不放心,还是偷跑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吴婵娟的声音,郑素馨心里一动,招手让她过来。
吴婵娟忙跑了过来,“娘……”
郑素馨扶着吴婵娟站起来,对昭王颤巍巍地道:“你不是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吗?你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昭王上下打量了一眼吴婵娟,转头对郑素馨冷笑道:“郑素馨,你女儿在这里,别让我说出好的来。——你女儿生得跟吴长阁小时候一模一样,别想鱼目混珠!”
这个男人,她真是瞎了眼,枉她为他耗尽两辈子的心血……
郑素馨只觉得荒谬,她哈哈大笑着,一把推开吴婵娟,“你先出去,娘不叫你,你不要过来。”
吴婵娟看了看昭王,又看了看郑素馨,迟疑着一步一回头地往外走。
直到吴婵娟离开这院子,郑素馨才呵呵笑道:“你以为我要说娟儿是你和想容的女儿?呵呵,别做梦了。我女儿天生重瞳,乃是圣人之相,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你和想容的女儿,生下来又瞎又傻,没活过满月就死了。想容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才让我送她回去,见爹娘最后一面。你要知道,她临死都恨你,恨死你了。若不是你,她不会被逼得东躲西藏,好好的国公府嫡女不做,非要跟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昭王虽然有心理准备,也被郑素馨凄厉的笑声吓得后退几步,厉声道:“不可能!你撒谎!”
“我撒谎?你不信自己去问她,去地底下问你的亲亲想容!”郑素馨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站在屋子中央,就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似乎随时会得消失不见。
看见郑素馨张狂的笑容,听见她歇斯底里的笑声,昭王怒不可遏,有一瞬间,他只想扑上去,一手将郑素馨掐死算了!
但是想容和思颜的名字不断在他脑海里徘徊着,渐渐地,他体会到了想容的痛苦和难以言说的深情,从心底升起一阵浓郁的悲凉和痛楚……
如果思颜真的是他和想容的孩子,以他对想容的了解,思颜这个名字,一定是想容起的。
只有那样兰心慧质的人儿,才会有这样的巧思。
她一定是为了孩子,才会身遭不测,也才会想到要通过这个方式,在冥冥中告诉他,让他有机会找回他们的孩子,保护他们的孩子……
他终于深深体会了想容当年给他念的那首诗: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是的,想容应该恨他,恨他跟她一起犯错,但是一切痛苦却由她和孩子来承担。
昭王神色灰败,喃喃地道:“……对,她是应该恨我,是我不好。但凡我为她着想,就不应该这样对她……”
看着昭王居然不愤怒了,反而一脸痛不欲生的神色,郑素馨又妒又气,又痛又恨,一声大笑生生被噎在喉咙里,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黑血,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昭王定定地看着晕过去的郑素馨,想起死去的想容,还有下落不明的孩子,眼眸眯了眯,脸上露出狠辣的神色。
你做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了……
昭王抱着双臂在厅上等了一会儿,见郑素馨快醒了,才转身叫人:“来人!你们郑大奶奶晕过去了!”
吴婵娟在院子门口心神不宁地等着,听了昭王的声音,忙带了人冲进来。
“娘!娘!您怎么啦啊?不要吓我啊!”吴婵娟痛哭起来,又抬头问昭王,“王爷,您到底说了什么话,将我娘气成这样?”
昭王淡淡地道:“我说我迎娶你小姨的牌位进门,你娘就受不了了……”
吴婵娟愣了一下,“我娘怎会受不了?”是娘最疼爱的小姨啊,娘不应该高兴才是?
昭王摇摇头,“你还小,不懂这些事……”
“素馨!素馨!你怎么啦?”刚从京城赶来的吴长阁听见这边的喧闹声,忙冲了过来,一把从吴婵娟手里抱过郑素馨,看着她骨瘦如柴的样子,吴长阁心痛得脸都绿了,回头怒视着昭王,警惕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会在这里?!”
昭王抿了抿唇,不胜唏嘘地道:“长阁,我们自小相识,你知道我对想容情深意重,心里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