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点了点衣服上的不明液体，他露出一丝茫然而后笑道：“你哭了？”

她眼里出一丝慌乱，起身胡乱道：“没有，只是风沙太大了，刚才他们追来了，我看你快不行了，就先带你走了，我们快离开了我怕他们又追来了。”

司空决也不计较，树干透射出的阳光刺眼而明媚，他眯眼看了看周围立马明白了情况，刚才只是有一时间召唤故人有些消耗体力了，他道：“放心，他们来不了，我刚布了结界，他们现在应该正和故人叙旧。”

“故人？”

这词她只在莲池司空决那次说过。

“要不要喝点水？”司空决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干巴了，也从不吃任何东西，她试探着递出一个水袋道。

司空决闻言看向她，想起什么道：“我小时候被一些人喂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的汤药，有一次一个侍女喂了我催情药，你知道那个人的下场吗？我把她的人皮剥了，挂在门上，晒了三年，自此从没有人敢这样做了。”

.......

路渺渺手一抖收回了手尴尬低头。

手里的水袋在放回之际被拿走，司空决打开了水袋，抿了一口，干涩的唇染上水色，似花瓣般诱人。

“我说过这世间只有你不想我的命了，我把它送给你，你不要。我放你走，你又回来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拿着水袋对路渺渺道，他对这个奇怪的人类看不懂了。

他费劲心思布整个局，从他了锁妖塔借着凤仙玉和整日杀人就是为了激怒他们，还是意外到了龙仙山那次救她被他发现了意外情况，原来他们一直都没放弃过寻找纯净血脉的司空一族的后人，他再回到凤仙山借着‘隐世老祖出关’的幌子查后人来源，他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这次他的计划改变了，他要把那些所有人都引进来，布一个更大的局。

不管是三仙山的人，还是所有想借着他谋求长生的人，还是遗留的司空一族的后人，都到了这里。路上那些怪物，也是当年死去司空一族的鬼魂，他们死了但灵魂不纯净都化成了厉鬼，永远不得超生。他们禁锢了不知多久，以仇恨为食，如今闻到了熟悉的血，曾经的他们以特殊的血判断族人，现在他们要杀了那些人。

月和谷是万年来的禁忌，到了今天连三仙山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山谷，他们享受了太久的安逸，不知道自己的辉煌是无数的血垒起来的，那些死去的人等了他们太久。

他们等待着复仇。

大仇即将得报了，他看着晨光露出了一丝微笑。整个计划都在进行着，但是怎么就出了一个那么奇怪的人让他有了一丝茫然。

那么久了他埋藏的计划如今以极其轻松的口吻说出来，路渺渺心里虽然震撼但如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高大的树木底下的阴影减少，只剩下了司空决躺着那一小块地儿，那里始终阴暗，照不进一点阳光。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他就要成功了很开心吧，她问道：“那之后呢，你想做什么？”

之后？

司空决按下心口的仿佛爆裂的疼痛，他忘了说天道已经不容许他的存在了，这次或许没有或许了。

他起身骑上黑耀，与路渺渺告别，临行前道“再见面我会告诉你的。”

转而离开没回头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