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
“师傅、师傅,不要生气嘛,为一个玩笑伤了身子多不好。”
“师傅我给你捶背,我的技术很好的……诶,师傅你不要走啦!”
“师傅师傅我来,你去歇着吧今天开始由我来做饭……呜……师傅你真不要我了吗?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不值一个玩笑,好、好,你非要赶我走我走就是,但是你别再生气了,小三走了以后就没人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师傅,我、我走了。”
“……师傅你怎么都不留我……”
我怎么会为一个玩笑伤身子,你经常给我捶背我知道你技术很好,你做饭的话我们都只能被活活饿死在家,你那样做作的戏连三岁幼孩都骗不了……我的小三,要我对他说什么才好。
叹一声气,把他叫过来,他才万分欢喜地惊喜笑了,连那双天生冷冽的眼睛,也在天底下细细地扑闪着淌着灼眼的流光。
他扑过来,我侧身闪开,他一撇嘴便伸手把我捞了过去:“师傅,不要生我气了,我哪知道师傅会不喜欢我开这种玩笑,以后我都不会再对你乱讲话了。”
这回他没再俯在我身上,反是将我搂在怀里,我的头搁在他肩窝,在一阵药草的香味朝他点了头:“可是你总归不能在我身边一辈子。”
话刚说完,小三的手便陡然收紧,虽然少了箍得我无法喘息的力道,却也让人难以挣脱。
“如果我非要缠你一辈子呢?”他语气坚决地询问。
你怎能缠我一辈子,“你想不想知道师傅的故事?”
“不必了,我父亲早已告诉过我。”
“他所知道的,未必就是完全,言飞所不知道的还有很多,譬如我和夏延澈……”
“不要说了!我早就知道了!我说过我已经知道了吧!”
他竟然如此激动,可见他是当真知道当年那些事情,我不可思议地瞪眼望他:“……言飞他明明什么都不知。”
“是曲恒生告诉我的——”
“你刚才说是你——”
小三用手捂住我的嘴,方才凶狠的表情变得平静又十分疲惫,或许我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了解他,以为他的全部我都通体看透。他说,“师傅,不要再说这些事了,也不要再想,不要回头望,不要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渊里,你还有我呢,我会缠着你一辈子的,我不会放开你的,师傅,你难道真不知道……”
我愈加茫然:“知道……什么?”
他眼神闪亮而过,盯我半晌,才下了天大决心似地开口:“我……”
“柳先生!”
回过头去,昨日的丫头兴致勃勃地站在外边挥手,耳边传来小三愤恨的低吼:“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小三带着小丫头去偏屋,顺便查看他的病况,我便到后院里去收理晾在外边的衣物,才刚收了两件外衫,就听到从前方急急冲出来的脚步声。
“柳先生他醒了!”
醒得可真够快,我还什么都没开始准备呢。
收叠好衣服,便朝小屋里走去,虽然事过多年他未必还记得我,可是防范于未然还是更加妥当,于是在离门口还有一小步的时候,我思忖一番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小片刻出来,才缓缓地踏进了外间的房门。
“你——”
“啊,柳——”
一坐一立在床边的两人见我的样子,都睁大了眼睛惊呼,我望着床上的人,摆手打断他们,“病人才刚醒,不要吵闹,你们都安静一些。”
两个孩子虽然不解,但也都反应过来我弄成这样子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用意,便都自觉地收了声。
走到床边,便立刻对上他的视线,虽然精神欠佳,但眼神毫不含糊迷蒙,他在我脸上略带警惕地扫视一番,张嘴问道:“您就是柳先生?”
“在下正是,公子现在感觉如何了?”
“还好,虽然还不能动弹,全身疼痛,但是依照我受伤中毒的情况来看,能被救活已经是万幸。”他一边回答,一边牢牢地盯着我的脸看,仿佛要剥掉我脸上一层皮,把我里外看个清楚一般:“能解‘摧心断肠’的人世间不出三五,没想到竟如此幸运被我遇到,不知是否能告知在下柳先生的大名。”
我就知,姓夏的,果真没一盏省油的灯。
谁知小三却更快我一步,在我正准备编个假名诓他之前上身挡在了我的身前,隔开了我们的视线,懊恼地说道:“救了你还这么多废话,要报恩直接把谢礼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