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向无惨复命，自己已经杀掉了珠世。

无惨只是敷衍两句就遣退了童磨。记忆没有问题，而这家伙当下的思想里全是小季小季的念。这好像是一开始陪伴他那个更有天赋的孩子，但早就死了吧，他这是抽什么风？

知道珠世的死讯对于无惨来说是个好消息，可别因为这心声的聒噪被打散。这自然也让他忽略了童磨身上的细微变化，记忆在片段的模糊，声音在越来越低小，以及最重要的，关于珠世被吞噬的回忆，无惨并没有看见。

“琵琶小姐，这次也有劳啦～”

“那倒也不必这样说。”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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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离开的这三天里，彦浩干什么事情都有些分神，无法集中精力。说不清具体担心什么，是怕自己给的药不对，还是怕服药的人不好；是怕外人的质疑，还是再次的内心的谴责。

他想要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以确定童磨情况；但又想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是不是给对方带来麻烦？

……

他用了那么久才敢回到这里，就要这样离开，然后再也不敢踏足吗？

忆起颈间温热，迷蒙又不能忘却的气息，他或许要用余生来回忆。

……

直到第三天的深夜，彦浩也还没有睡下，披着衣袍，对着庭院，月光下，他在反复拨弄童磨所赠予的手串。

忽然的，他感受到一直令他揪心的气息回到了他感知到范围，刚有反应想要起身，淡淡莲花的香气已经近在咫尺了。

“哎呀，原来小季真的还没有睡觉吗？很晚了呢～”

“童磨……”

“嗯嗯～我回来啦～”

地势问题，童磨站在院子的平地，而彦浩站在房屋的木廊上，这让童磨上前以后，刚好可以把头埋在彦浩胸口位置，抱住对方的腰。

他真的真的很想念他啊。

明知道对方什么也不记得，可单纯看着那眼睛里倒映上自己的影子，就觉得那背景的温柔席卷而来可以将自己溺死。他的小季啊，这么些年变了那么多，好像这点也是。以前这里面就没有这温柔的底色，只有淡漠。

啊……这样子，是想干什么啊……

可是自己又真的非常喜欢呢！要是可以只面对自己这样就好了，似乎真的只面对自己这样吧……？对那个寿树是这样吗？喜久枝是这样吗？好像真的不知道呢……

童磨玩笑着，牵上彦浩的手进了屋，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在浅草所见，城市的喧嚣，夜晚的通明……彦浩从童磨刚刚开始讲就在给他号脉，反复几次确定童磨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变化，用他的看法是没有好转，但是变相代表药没有伤到童磨。

心渐渐落了，放回肚子里，这几天的忧心悄然排解了，同样强行扯着他无法安眠的东西也消失了，困意和疲惫转瞬席卷。

“……你累了吧？”

“……抱歉，我失礼了。”

“哈哈～没事哦，困了就休息吧，不必强撑着。我会陪着你的～”

童磨靠过去，扶起彦浩将他安置好，又在旁边等着，直到对方完全睡去。他还是没有走，替彦浩灭了烛光，自己也躺到彦浩旁边。

如果彦浩睁眼可以看见的话，那一定会为这样的距离惊讶。他们是面对面的，童磨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侧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看他的珍宝，他的小季。

……

在童磨一再坚持下，彦浩留下来了，至少这个冬天会留下来。

同样不需要什么代价，唯一说有些工作性质的，就是给童磨研究药物，给教徒诊治身体。有些幸运的家伙在彦浩的手下真的被救活过来，带着千恩万谢着神明离开，给万世极乐带回更多名气。

他们认为那是彦浩救了他们吗？并不，他们只觉得是童磨向神明诉说了他们的苦难，神明看见了他们的悲苦，向他们赐福了而已。当然不会有什么感激彦浩的心思。

彦浩不在意，治好了病，救活了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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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过半，飞雪的天气越来越多，似乎是老天在趁此机会宣泄他压抑的冷酷暴戾。这样的天气鲜少有人出门，就算是来参拜也会换个时候，于是冬日成了教会里难得清静些的日子。

风雪的呼啸里，路快要看不清，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脚上木屐也不知道绊掉在哪里，浅绿的和服样子体面却很单薄。只说可以看见的吧，左眼青紫，脸颊也有肿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