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已经不早了，不多时太阳就该出来了。

换了身衣裳，毕竟河蜊之类的腥臭还是不要存在为好。打理好自己，坐下开始清理无名。刀一直被他保养的很好，他为了养护好它们，甚至专门请教过刀匠。

此刻，烛光之下，刀刃反射寒光，指尖抚过，能感受到那锐利的锋芒。

哐——

门被大力推开了，让童磨动作一顿。

这时候了，还能有谁？那帮下人不应该烂醉如泥或者睡得正香？也不可能是求教的人……

“啊！教主大人果然在这里！今晚，今晚我们好开心好开心！”

酒后就冒冒失失的人，良算其中代表。

“……”

童磨并没有回答，在对方这样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都懒得再表演什么。面无表情，眼里也没有任何情感。

“哈……教主大人！教主、教主大人！你知道吗？泽平他们说，从前教主大人会参加宴会的，会……啊……会……”

面上是薄红，看这说话的样子应该没有醉的很深，更像是过度兴奋。

他远远的站在门口，靠着门框，抬着手就比划起来，好像是想让自己的话生动形象一些。

“过来坐下，良。”

浑身一颤机械的挪动，遵循童磨的指令。应该也注意到童磨不一样的脸色，坐下以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就是突然安静了。

还是和那次一样，有酒气，但细细感受也有那熟悉的，只不过淡了许多的气息。

现在已经淡的进门前都没法辨认出了。

是啊，以前确实会去。那时候，小季说是重要的节日，大家要回首过去，展望未来，大家要计划新的一年，大家……就算季是那样冷淡的性子，也真心期待新年。

小季喜欢的话，他也陪同好了，虽然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小季说的什么新期待，新满足。对于他来说，这种情感太陌生了，但有小季在旁边的话，呆在那里也会感到舒服的。

小时候，他也不去参加。他是神的孩子，神明会单独为他赐福，神明的孩子，也不需要在意一年两年的流逝。那是父母说的。

……

没有季的话，他也不需要再去了，那样的宴会，吵闹而无聊的宴会。

手上动作不断，直到重新收好刀。起身放好无名，顺手拿起念珠来，在指尖盘动。

“良，没有什么事情了吗？”

“啊，啊……是，教主大人！”

“那去休息吧，不早了。”

微笑再次出现，歪头看向对方的样子，有无形的疏远。

“可是，教主大人！我，我……还要说一些事情……我，我……”

“什么？”

良鼓起勇气抬头，直直看向童磨。眼里有纠结有痛苦，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算是什么？间接杀人了吧？良，你不会还觉得你在救你所说的这位武士吧？”

“他对故事里的孩子可以说是……是……诶，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不能只用好来说了。”

“可能教主大人留下你，只是因为你说了那位武士，教主大人的友人……奇怪了，教主大人有武士友人吗？”

……

诸如此类的话语，是良这些年来听遍了的。

不知怎的，他想要表达对雨宫大人的仰慕与思念，想要告诉旁人那位大人的优秀。可是他不是蠢货，他隐隐约约知道，大人的死和自己有关系，不是因为哥哥杀掉大人而自己是弟弟这样的关系……是，是自己害死大人这种关系。

起初他还可以自己告诉自己，雨宫大人的死是因为自己没有劝住哥哥，是哥哥没有听话的，自己想要救大人。

可后来，回忆了千万遍以后，他有些意识到，雨宫大人无法挡着哥哥的袭击，是因为自己阻碍，会被那么多人同时攻击，是因为自己颠三倒四的劝阻。

这样的认知让他崩溃，他突然不敢再到处诉说自己与雨宫大人关系不浅，不敢再宣扬雨宫大人的德行。那是被他害死的人。

可他又蒙蔽自己，他将他们的经历说成故事，让别人听，让别人做出评价，甚至暗暗问过教主大人。

但大多数人的回答让他胆寒，是的，就是他害死了大人。这个意识被不断加深。

“这样的话，那故事里的孩子需要向神明忏悔呢～不过没事的，神明会宽恕这样无心害人的好孩子。”

这是教主大人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