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世极乐到藤野花街,有好大一段距离,再加上只能晚上赶路,为了准时到达目的地,两人总会提前几天出发。
三四天周转,这才到达目的地。
灯火阑珊似白昼,热闹而欢愉,肮脏而卑劣。这是季对藤野的评价。
“哎呀呀~一如既往的热闹!这样混在人堆里,真的很饿啊。”
童磨笑着,凑到季身旁,一副陶醉的样子。
“一会儿就好了。”
得了应答,这个意思就是今晚又可以大快朵颐了,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幸运的姑娘?想着心情大好,开始拉着季绕起路边小摊,对各种食物或者饰品做出些点评。
“呐~小季,看这个花簪,我觉得和你很配呀~”
一手抬着发簪在季头上比划,一手托腮笑着,很欣赏的样子。
“……”
“噗……”
这店铺老板娘看了他俩的样子,不由发笑,好心提醒道这是女子发饰,要是赠予男子可……
“诶——”
声音拉出长长的尾音,似乎还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又晃了晃手里的银丝莲蓝玉点叶的花簪,眼神流动半晌,郑重地转向老板娘。
应该是想通了……
“我还是决定送给小季啦~”
……
“小季真的不试试吗?”
“不。”
“啊……那可是精心挑选的耶,多漂亮的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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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的传教后,完成进食的童磨舒服地躺在床上,阳光的到来让他很没精神。下午还要接见很多教徒,鬼这样的也算夜行动物,现在的时间还是休息下比较好。
见童磨闭目养神,季没有再打扰,起身离开了房间。走下酒楼,沿路去往那熟悉的地方。
远远的,那小小的身影入眼,吃力地提着水桶向前走着。
“最近还好吗,良?”
平淡的语气之下,是温柔的细流,声音好听,像是泉落水间一样,有些清冽但叫人安心。手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去了。
不用过多反应,良几乎是马上认出了季。
“挺,挺好的,谢谢雨宫大人的关心!”
小松良连忙鞠躬,有些结巴。水桶被彻底接了过去。
“嗯,还是原来那家吗?”
“是!根岸老板是个温和的人,也只有他乐意留下我……”
“你哥哥呢?”
“哥哥被乐柯坊收去了,他长的漂亮些,那里的妈妈觉得他去伺候看着舒服些……”
个子不高,短发有些乱,皮肤蜡黄,小脸上挂了些雀斑,此时低头说着,提到哥哥又憨憨地笑起来。
“……嗯。”
季知道小松良的经历,打小没有父亲,母亲在他三岁时病死,全靠姐姐在花楼打工或者做妓养活两兄弟。约莫半年前,姐姐突然死了,只剩他和他的哥哥透。透身体不好,去正常当个杂工根本吃不消,于是一段时间里就是透和良一同乞讨,有上顿没下顿的。
直到良被一个开店老板收下,当了小厮,两兄弟的日子才有些好转。季正是在这时认识的良。
那天他被客人刁难了,那客人为了免去花费故意找事,揪着良不放,小孩都急哭了。季最见不得这个,于是出手解了围。
小孩子这样白纸一样的人,就应该自由自在的生活,肆无忌惮的玩闹,这算怎么回事?他向来对小孩很有耐心和关心,他的童年似乎快乐过吧,可惜后来了的遭遇叫他难以好好回忆过往。
对于单纯的孩子,他乐意相信也乐意安慰。他不想他们未来也像他一样,甚至忘记所谓童年,忘记了以前干干净净的自己。
看着孩子们高兴,就当对自己从前的追忆。
他给了良钱,本来有很多钱,足够良和透离开这花街,快快活活一辈子,可良说什么都拒绝了。最后只带走了一点点,还千恩万谢。
“以后,以后我一定,一定会回报雨宫大人的!”
看着你们高兴些就好,不需要什么回报。
这是他对孩子的信念,对白纸一样人们的信念,对童磨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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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主公大人汇报以后,主公大人的决断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久司按照伴崇司的说法,到时间再去。那地方实在可疑。
再次到达藤野,鬼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