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所见那一幕,叫他心有余悸。但凡他晚来一步,是不是教主就在那一刻彻底离开了呢?季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教主,他又要怎么活下去。
右手持刀,刀刃的血液还在缓慢滴下。为了以防万一,季抬手挥刀,把那怪物的头颅砍个稀碎,直到看不出他有任何恢复的趋势,才转身朝屏风后走去。
一步一步,踏着鲜血,眼神里是极少有的,十分清晰外露的不安。
“教主……”
轻唤一声,扫视对方几遍。反复确定他的身体内外真的没有任何一处伤痕,才深深呼气,整个身子像被抽空一样,没了力气。
季也强撑不住了,以刀撑地,单膝跪在教主面前。此刻他的心跳似乎都不属于他了,被迫压制后,反弹似的狂跳起来,后怕的感觉使他全身都冷了下来。
抬手想要抚上面前人的脸,想确定是不是真实的,视线模糊间,瞥见指尖的鲜血。啊,他被伤了左手的,这时候去碰,太脏了。
手在半空顿住,目光涣散。
“呐呐……小季,我还在啊,你杀掉他了。”
教主大概理解季的意思,半直起身,向前双手捧起季的脸,轻声说着。
这样的神情,以前可从来没有过,是不是说明他的猜想正确,他的行动起效了呢?真的很新奇呢,不是吗?那样担心不安快要化作实质的样子,直叩心弦,为这个新奇的发现感到难以言喻的愉快呢。
“教主……”
“嗯。”
“教主……”
“嗯嗯,我在。”说着,又扬起淡淡的笑,只看这笑容,足以令人心里安慰。
看着季神情缓和,恢复冷静的样子,两人才走出了房间,决定明天再来收拾,今晚先休息,朝会换到东侧房间进行。
在季的要求下,教主跟着回到他的院落,在季的看护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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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季就开始打扫工作。先处理的走廊间遇害仆从的尸体,和其他下人讲清楚发生什么后,自己将尸体安葬,留下血迹任下人清理。告诫他们不要进入大厅,一会儿他会自己去处理。
只是等他回到大厅,就看见昨晚的怪物,现在的一摊血糊和扭曲的身体,在窗子透来的阳光下,化作飞灰,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神佛难道就有鬼怪吗?
因为一时的思索,季并没有注意周围,没有反应过来身后来了人。
“诶~这东西的弱点是阳光吗?”这个声音,是教主。
“嗯。只是,这到底算什么,专吃人的怪物吗?”
“嚯~说不定哦!我倒是很好奇,是不是这样不见阳光,这怪物就可以无限久的活着了。就昨晚来看,他居然能伤到你,身体的恢复这方面很厉害吧!”
“嗯,是很厉害。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能伤到我的原因,你是知道的。”
顿了顿,见对方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又道:“你向往他身体的特殊构造吗?”
教主一时没有回答,作思考状,片刻后挠挠头,仍然在笑。
“啊啦啊啦~只是好奇而已嘛!觉得这样子的生物,是不是也算变相的神明呢。”
“……”
气氛有片刻的寂静。后来教主以帮季包扎伤口,搪塞了这个话题。
季一开始是拒绝的,他从他的感知来说,这伤不算严重,没有瘀血也没有伤到骨头或经络,不会影响他干什么事情。完成早上的工作就是最好的证明。
比起从前被父亲连踹的时候,被追债人毒打的时候,这真的没什么,没有必要为这小事麻烦其他人。
可教主很坚持,一副你再不答应,泪珠就掉下来的样子,说什么季是不是讨厌他,自己不过是为救命恩人包扎而已,怎么也要拒绝一类的话。
季看得出来,教主可没有他说的那么感激涕零,和往常一样的平静而已。只是单凭他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和精湛的表演功夫,就已经把自己弄的不知所措了。跟着他去就是了,他可受不了教主这样。
伤口不深,但创面很长。三道口子中 扎眼的一条从手腕到手肘,另外两条稍短,但看着干掉的血液和结痂糊在一起,还是觉得瘆人。
教主用毛巾擦拭着,心下有些怔愣,这样子也算伤的不重吗?就单看这表象,他可比那行教徒伤的都重。
“小季,疼吗?”
“不疼。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他为什么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