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儿，去我房里将那瓶虚回丹取来。”老夫人没有立即回复后羿的疑惑，只是命自己的贴身侍女取回一个青色小瓶，取出一枚丹药放入商陨口中。

随着药力缓缓扩散开来，商陨的脸色明显有了好转，透支的经脉中，重新衍生出潺潺不绝的灵力来。

“祖母……”商陨艰难出声道，后羿见此摇摇头，果然，巫族秘术破风对于现在的商陨来说，损伤还是严重，也许只有晋升真师，商陨才能彻底掌控破风的运用。

老夫人轻轻抚过商陨的脸颊，心疼道：“只是比试而已，何苦要这么拼命呢？”

商陨咧开唇角，声音微弱道：“既然已经争了，为何不争出胜负之分？”

“唉，只是你不知道，你这一争，却是让自己深陷泥沼……”老夫人摇摇头，叹息道，说完挥挥手，让其余人都出去，只留商陨在自己身边。

望着商陨疑惑的眼神，老夫人终于解释道：“所谓三榜，乃是上古天山授以权柄，由天机阁亲自操持，分别定下排列天荒域各大势力、二十岁以上的未及劫仙的人雄、兽主，以及二十岁以下的人族天才与绝强妖兽，例如，排在潜龙榜第一的正是太古遗种玄银琉璃兽的子嗣……”

“这是权威的象征，翰炀圣朝位列天机榜第十五位，其余两大帝国也差不多，我商氏一族整体也排入了前三十。”

“这不是好事吗？”商陨忍不住插嘴道。

老夫人没有责怪，这是柔和的摸了摸商陨额前短发，“所谓的象征，更是猎物的象征……”

“什么人的猎物？”商陨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将潜龙榜的英才视为猎物，更没想到，就连商氏本身，乃至天荒域各大势力，都是猎物中的一员。

“这就要从百年大劫讲起了……”老夫人叹息一声，这是一种无奈，整个天荒域的无奈。

“所谓百年大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来自外域的人祸，每过百年，就有近百个来自外域的人族天才，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狩猎，他们在天荒域中肆虐，整个天荒域都在他们的手中迎来接近崩溃的炼狱……”

“他们实力强大，年龄更小，全体都未及二十岁，修为却从金丹至元婴境不等，其中的佼佼者，战力胜过弱一些的劫仙，只是缺少对空间的掌控力。”

“为何天荒域的劫仙不出手呢？倘若整个天荒域凝聚起来，即便是外域天才，也无法在天荒域中逞凶吧。”商陨疑惑道，毕竟这件事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为何？又不是只有天荒域才有劫仙，但凡有劫仙敢于在百年大劫期间主动出手，均会被同样来自外域的劫仙击杀，他们监控着整个天荒域，除非是外域天才主动出击。”

“随着近三百年的毁灭性入侵，整个天荒域也近乎毁灭，外域的狩猎计划也被迫终止，在这种情况下，由万古天山出面与外域联络，这也是为什么万古天山及其门人不在榜单中，外域也认为大范围的杀戮有伤天和，改为每百年进行有目标的狩猎……”

“而我们，就是狩猎的目标……”老夫人叹息一声，这是何等的悲哀，别人眼中无比威严的各大势力，无比风光的人雄兽主，却只是别人眼中的猎物而已。

商陨也陷入了沉默，回忆封神卷的话，原本他还在怀疑，为什么后羿的极限明明是远在劫仙之上的金仙，而整个天荒域的最强者想来也不过劫仙之境。

为什么封神卷一再提醒自己，要保持谨慎，就连巅峰期的后羿都不能保护自己，这一切都与自己接触的现实相违背，但是，封神卷的能力从来不需商陨质疑。

直到他了解到所有突破劫仙的修炼者都会破碎虚空上升到另一个世界，这让商陨误以为这个世界更类似前世那些修真世界中的阶层世界。

现在，他得到了一个更为残酷的现实，的确有另一个世界，它就是天荒域人眼中的外域，而天荒域本身，更像是人为开辟出的一方玄界，更糟糕的是，这方玄界，却是外域人饲养猎物的牢笼。

也许天荒域本身的人从未想到，自己是活在牢笼中的牲畜，只等繁衍后任人宰割，而商陨却可以跳出棋盘，联想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是问题在于，是谁创立了这个世界，又为何将其遗弃，只当做培养猎物的园林？

也许这一切，要等商陨突破了这个世界的束缚，去见证更辽阔的世界才能知道。

沉默过后，商陨在虚回丹的作用下，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缓缓坐起，拒绝了老夫人的搀扶，“我需要冷静一下。”商陨缓面色复杂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