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石立马打着笑,哈哈道:“怎么会呢?我是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缺不缺什么东西的。”
但很显然,容楚不信他:“当真如此?”
邓石见瞒不过他,只好招认:“昨日我来时正好看见你这表妹来与你送晚膳,于是我便特意去打听了一番,今日就是来告诉你的,没想到让我撞见了这么一出好戏。”
容楚:“……”
午膳之后回到自己的鹿鸣苑,慕长辞耷拉着脑袋,毫无精气神地问:“春夏,我要怎么才能让表哥把我当成一家人呢?”
春夏无奈道:“您何必非得与他成一家人呢?少将军当初将他赶去夕苑,可见他品性一般,您何苦非得上赶子跟他交……唔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匆忙捂住了嘴,慕长辞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疯话?我表哥他能是一般人吗?!”
“那他是什么人?”春夏反问。
慕长辞提了口气,脑瓜子转了半晌也只说道:“表哥他仪表堂堂清朗俊逸,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日后必然能飞黄腾达鲤鱼上龙门,非池中之物也,这品性自然是不差的,定然是兄长与他有所误解,解开就好。”
“可是表少爷在我们府中的地位很是尴尬,您打算怎么解?”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慕长辞趴在桌案上,神色恹恹。
然,片刻之后,她眼眸骤亮,问:“明月姑姑何时回来?”
说起明月姑姑,春夏眼睛也亮了。
他们家夫人当年嫁给侯爷的时候,侯爷还不是如今的永平侯爷,只是个八品校尉而已,而她家夫人却是永安王最宠爱的永平郡主,嫁给侯爷属于是下嫁,后来才有的如今的永平侯府,陛下为何赐封“永平”二字,这就是缘由。
不过她家侯爷也是上进且争气,除却这层侯爷加封,他在军中被陛下任命的辅国大将军,也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获得的,所以时到今日,早已经没什么人还记得这永平侯的“永平”二字是怎么来的了,百姓提起永平侯也都是叹一句永平侯当之无愧“永平”二字。
侯府现如今这样大的家业也可以说都是侯爷亲手打下的,据说侯爷当年迎娶郡主时曾当着满京城人的面承诺,不会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受委屈,不会让别人说她嫁错了人。
诚然,侯爷也是说到做到了,下嫁后依旧风光无限的世家女,整个京城也就永平郡主一个了。
婚后二人夫妻伉俪,恩爱和睦,即便后来郡主生病离世,老祖宗催促侯爷再另娶为侯府开枝散叶他也不肯,甚至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至今在京城还是一段佳话。
明月姑姑就是当年跟着郡主一起嫁进慕家的,不过她不是陪嫁丫鬟,据说她是有女子官位在身的,但具体是什么,春夏不了解所以也不甚清楚。
郡主故去后,明月姑姑本该回去永安王府的,但是永安王怕自己唯一的外孙女在侯府受委屈,便做主让她继续留在侯府照看她家小姐。
因为这层关系,明月姑姑在侯府上下地位颇高,就连老祖宗也得给她几分薄面。
这么些年,他们鹿鸣苑一直都是明月姑姑在兢兢业业的打理,她家小姐从小的教养学习也都是明月姑姑亲手安排的,有时私下里,她家小姐还会喊明月姑姑一声明娘——是娘亲的娘。
有很多事情,她家小姐不便多计较,就会由明月姑姑出面,用明月姑姑的话来说就是:“小姐不必事事都要自己出面,很容易显得自己没有风度又掉价,何况有些事,老奴出面才更好解决,您只要唱红脸就好。”
只不过眼下,明月姑姑家中有事,所以她请假几日回家探亲去了。
想了想,春夏回道:“明月姑姑来信说,这几日应当就会回来了,不过……小姐,您这个样子,找明月姑姑是做什么?”
慕长辞笑了笑,神神秘秘地吐出两个字来:“秘密。”
春夏:“……”
夕苑。
邓石没有在此逗留太久,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就离开了,容楚看着他飞身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呼喊子毅上前道:“你等会儿先去打听一下今日一早十一小姐在老祖宗那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再去晚晴轩告知掌柜的,就说我今晚会去那里见沈衡,让他做好安排。”
子毅应声而下,容楚心底的忧虑却在不断放大。
这重来一回,不但让慕长辞知道了他的存在,更让她见他过得如此“凄惨”愤而出头,一切又去向了让他难以预测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