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雨,淅淅沥沥,他满身湿漉,没有打伞,任凭那一滴滴雨水夹杂着那珍贵的男儿泪不停的划过自己的脸颊,触起内心那不堪的回忆,孤身走在一道道整齐白色的冰冷阶梯上,静静的感受着雨水和内心的刻骨寒意。
灰暗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少年的步伐虽缓慢却不曾停下,每一步在雨水沉淀的阶梯上都能溅起一块块充满怨念的水花,不断冲刷打湿他多年未洗又脏又洗的裤管,不曾打伞的他完全不在乎这一点小小的雨水,反而抬头睥睨着漫天如墨乌云,神情诡异怡然,似在享受。
对!他是在享受。享受那,杀戮前,片刻的安宁,他的心正在悲鸣,双手蠢蠢欲动,身后包裹在破布中的无名长剑泛起一丝洁白明亮却充斥一股杀意的淡蓝色光芒。一头复仇的狼渐渐逼近这个日薄西山的剑门。势必要给予其,最后致命的一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想当初师门强盛之时,我们这些做弟子哪有那么窝囊!现在连巡山的苦差都得落在我们的身上!“一个身穿银白的简易军铠的年轻镇江宫弟子抱怨着此时此刻的天气,银白色的头盔被脱下扔在了一旁,露出一对愁眉和一张苦瓜脸。
“不要抱怨了!在他一旁的守卫弟子明显要比这位更有定力,将眼望在那曾经辉煌一时的薛家剑派,如今却是死气沉沉,前代掌门人的一个错误决定,把自己和满山年轻的弟子的前途命运通通断送在深渊,再也无法挽救。就算能够熬过这次的劫难,已经元气大伤的门派在万川江之上也再也不会有什么立足之地!
休养生息?再度崛起?难保百年千年之后可能会有,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恐怕只能让这样痴愿成为这辈子最后一次凝望。
守卫弟子眉头紧锁,虽是感慨良多,薛家剑门曾经是他们的骄傲,他们所自豪的依仗,但如今面对残酷且无情的现实,也不得不低头。
此际有雨,敲打着所有镇江弟子的心,雨中有水,冲刷这位守卫的眼下的泪,水里带寒,寒不过复仇少年手中的一柄剑。
雨中飘忽走来一道轻忽的人影,“有…!”当“问题”二字尚未出口,就已然被那从水中漂来的一道寒冷的剑光削去了头颅,鲜血泼洒,悄然落地,未说完的话与想不通的理,在此间消失,意味着结束。
“呲啦!”一柄长剑出鞘,目睹了同伴诡异的死亡,本来满肚子怨火的那位守卫弟子,心却凉了半截,想要从手中的剑获得一些安全的感觉,可惜下一秒,一道极速闪过的人影,在他充满恐惧的眼瞳中不停打转,冰冷的剑光扑朔而来,割去头颅,只剩下两具孤单的无头残尸,留在此处…“
雷霆手段,速战速决,江林的剑好似着风中的冷雨,落剑不觉,下一刻便身首异处,一路之上十一人,各个无头。此刻的他不会再理会什么仁德之类的腐儒道理,他只记得,盘龙城近千口百姓寥寥生还。不理会这些守卫弟子该不该死,只为寻求那心中的一份慰籍。
镇江宫山门,两位老者,各自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衣袍,身后各背着一把长剑,站在这风雨之中,两对愁目紧锁着不远的发向,随风摇摆的衣角,弓着身子,让他们看上去像即将枯萎两株老柳树。
“师兄…这!”其中一位矮瘦老者开口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的长剑,浑浊的眼球一直盯着前方,捕捉一道道的剑气的流动!
“应该是剑贤没有错,不过这杀人的剑法和这对【江流之道】的领悟!莫非是盘龙城江家的余孤?”他身旁那位身材较为挺拔的老者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接着又摇了摇头,“莫非是江镇东没有死!”
“江镇东!师兄何出此言!如果真是他!我们怕是活不过今天了!”听到了师兄的惊人猜测,心中为之一震。
师兄也只好苦笑:“其实你看那些剑气!即使不是江镇东!我们今天也难…唉!”
“师兄…怎么说,这一道防线我们也要尽力而为啊!”
“你说的没有错!尽力而为吧!”
“执剑长老!你们该死!”山门前一处石柱上,立着一道清晰的身影,手持之物泛出道道刺目的淡淡剑光,冷漠的少年冷漠言语,渐渐的加深着两位老者沉重的心情,唏嘘的零散目光不敢直视前方。
江林不再多言一句,他此时的心真的很累,满手的血腥虽不他所求,但是那心中的恨又用何来填,不需要虚伪的仁慈,那是对自己的残忍。此事了结,他只想找一个没有人地方,痛快的哭那么一场。
就在这一瞬,他出剑了!数十道剑气泛起,交织成一道极光向其中一位老叟逼去,宛如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