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顾亦斐总是难以忽略白浩珉那直白的眼神，他总是装作看不见，可白浩珉却步步紧逼。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就会无法忍受。

包厢内，顾亦斐举着酒杯，看着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白浩珉，一脸不可置信。陈海明在一边放声歌唱，跑调跑到了姥姥家，可这丝毫不影响白浩珉。

肖清清也在旁边看着，偶尔给白浩珉指点一下。顾亦斐挠了挠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来的时候白浩珉一副放不开的样子。

一曲终了，陈海明也注意到了这边。也不止陈海明，大家都注意到了，只是没理。看似一大堆朋友，实则各自为伍罢了，真正聊的开的只有陈海明他们四个。

陈海明一脸稀奇地走了过来，发现白浩珉已经做完了四张卷子，顿时感觉口服心服。肖清清见他走过来也不忘挖苦他，“你看看，在你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影响下还可以做完这么多试卷，真的很牛了。”

陈海明和刚毕业时已经很不一样了，此时染了个蓝毛，戴着副眼镜，闻言眼一眯笑了起来。

他将肖清清搂在怀里，毫不避讳地亲了一口，看起来痞里痞气，一开口就凸显个性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高中时候也你不是这样的。”说着还抹了把眼泪，把嘴撅得老高，“果然，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

肖清清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了手，重重一巴掌拍在了陈海明的背上。陈海明都快哭了，一副委屈模样地往顾亦斐身边蹭，顾亦斐直接把他推开，一点儿搭理陈海明的心思都没有。

顾亦斐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白浩珉写完了七张卷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陈海明肖清清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浩珉则是收拾好东西，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其他人，径直走了。

顾亦斐和白浩珉的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朝陈海明二人看去，陈海明尬笑几声，挥了挥手让他们做自己的事情。

陈海明觉得顾亦斐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打算待会儿发消息问问。现在，他的任务是送肖清清回家！

……

这是一个没有光线的角落，路灯的光线在这里显得非常弱，就像当初程写宇给顾亦斐按脚的那一晚，不过这一次程写宇并不在。白浩珉握住了顾亦斐的肩膀，眼里闪烁着泪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他的眼睛不听使唤，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顾亦斐喝了些酒，看着面前的一张脸有些愣神。和程写宇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那些平淡到难以记起的记忆在这个时候突然涌现在脑海。

他抬手抹去了白浩珉的眼泪，然后轻轻用手捂住了白浩珉的眼睛，让自己看不见白浩珉那哀戚的目光。

顾亦斐一想到最近白浩珉在打听程写宇的信息，甚至有意无意地露出一起程写宇跟他撒娇时的神情。他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难过。

他错了，一开始就不该招惹白浩珉。偏偏白浩珉最近频繁示好，有几个恍惚间他甚至觉得程写宇回来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他要走了，离开老爷子的控制范围，最好可以直接找到程写宇。

“乖，别用这张脸骗我了。你去喜欢别人吧，为了我伤心，不值当的。”

白浩珉闻言，一把拽住了顾亦斐的手，将顾亦斐拉进了怀抱，脸凑了过来。顾亦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不代表他就会任由白浩珉胡来，他几乎下意识挥出了拳头，将白浩珉打得撞上了一旁的墙体。

头部撞击墙体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他听见白浩珉痛呼一声，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查看，手却在空中堪堪停了下来，就这样顿在空中，尴尬无比。

白浩珉却很快握住了他的手，灯光非常暗，顾亦斐的手心传来黏腻感，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血腥味。

“出血了？”顾亦斐挣扎着想要给白浩珉看一看，白浩珉却用力攥紧他的手。

白浩珉透着兴奋和哀戚的笑声在这个浓得抹不开的黑夜里荡开。顾亦斐头皮一麻，更加用力起来，偏偏白浩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握住了顾亦斐的手腕。

顾亦斐敏感地发现白浩珉的手竟附上了他的腿根，还不老实地上下抚摸，偏偏他的手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顾亦斐看不到白浩珉的神色，随着白浩珉的靠近，血腥味越发浓重，让顾亦斐喉头一紧，下一秒竟干呕起来。

白浩珉的动作顿住，抬头时露出的眼眸闪着微光，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