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除了顾长舟谁也没睡好。顾亦斐和程写宇都顶着黑眼圈出现在餐桌上，要不是两个人房间不在一个方向，顾长舟都要怀疑些什么了。

顾长舟起了个大早想要煮粥讨欢心，但顾亦斐不领情。顾亦斐只是神情淡漠地喝着粥，把顾长舟的话当耳旁风。顾长舟也不气馁，昨晚上他已经想通了，顾亦斐是因为怕他来抢夺家产才疏远他的，只要能让顾亦斐高兴，什么家产不家产的，他可以拱手让人。

顾长舟觉得他这是喜欢顾亦斐，好歹在国外待了三年，对于这样的感情的接受能力是非常强的。但程写宇不一样，当初两人在一起时就有所顾虑，所以在一起后更不敢明目张胆，虽然有时候两个人放肆了一些，但始终分得清轻重缓急。

哪怕顾亦斐呵斥顾长舟，但顾长舟依旧叽叽喳喳吵的顾亦斐脑仁疼。程写宇看着顾长舟的表现，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程写宇又不是傻，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程写宇承认他吃醋了，但是他不说，会显得他无理取闹，哼！

顾亦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抬起了头。就在顾长舟以为顾亦斐会给他回应时，顾亦斐冷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问：“你爸妈呢，从昨天就没见过他们。”

顾长舟细细咀嚼着顾亦斐的称谓，心里好不容易生起的勇气像火似的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低着头，回答的声音的低低的，“我妈在爷爷他们那儿，奶奶最近生病了，我妈过去照顾她。爸爸出差了，出差之前爸爸说过，以后这房子我们兄弟两人一起住，他不会过来。”

说到兄弟两人时，顾长舟瞥了一眼程写宇，眼中浮现出嘲弄。顾亦斐本来不想管顾长舟，刚才顾长舟拼命跟他搭话时他也有些动摇。但现在看见顾长舟的眼神，他心中嗤笑，刚才脑子里萌发出原谅顾长舟的想法被顾长舟自己掐灭了。

果然，本性如此……

顾亦斐突然觉得和顾长舟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连空气都不通畅了。他起身将程写宇叫进了自己的房间，无视顾长舟暗沉的眸色，两人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顾亦斐两人就那样顶着一张看起来有一百个女朋友的脸出了门。

这两张脸单拎出来都让人频频侧目，放一起的视觉效果就更别说了。顾亦斐和程写宇去了以前顾亦斐经常去的书店，顾亦斐出了门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带程写宇到哪里去才会让初来乍到的程写宇感到自在。

最后选择了书店，本来打算痛快玩耍一整天，结果两个人最后选择泡在书里，一泡就是一早上。

当然，如果顾亦斐没有时不时就偷看程写宇几眼的话，两个人当真算得上是刻苦。

顾亦斐本不打算回家，可他们刚走出书店时顾连正的电话就打了来。顾亦斐接了，于是顾连正的咆哮声就灌入了耳。顾亦斐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眼中有冷厉划过，程写宇熟悉这个眼神，当初二人知道程叔母告密时，顾亦斐也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程写宇这几天非常忐忑，同时也认识到了他在顾亦斐心中的位置。顾亦斐对其他人都是冷漠、置身事外的态度，唯独对自己还有些差别。

不过程写宇可以察觉到，回了顾家后，顾亦斐没有在村庄时的放松。顾家如同一块巨石压在顾亦斐的心头，程写宇心疼这顾亦斐，却无能为力。

“你会抛下我吗？”顾亦斐挂断电话时就听到了程写宇带着探究的话语。顾亦斐不明所以，却抓住了他的手。刚才程写宇发呆时顾亦斐已经顺手打了辆车，二人上了车。

程写宇，我不敢保证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但我可以承诺现在的我赤忱热烈，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程写宇不知道，他看着顾亦斐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心中突然生出些莫名的情愫。谈不上难过，更多的是心酸，是无能为力。

果然，承诺什么的只适合骗小孩子，他还是那个随时会被抛下的可怜虫。

程写宇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心中埋下了种子，只等春风拂过。

程写宇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他不去砍顾亦斐带有探究的眼神，只是看着窗外快速划过的景象。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松开顾亦斐抓着他的手，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甚至没有得到答案。他有些恼怒，苦涩在心中蔓延。

他早将自己的心悬在了高崖上，每日担惊受怕。程写宇想起了顾亦斐曾经对他说的话，心中的荆棘肆意地生长着，他的意识被愤怒攻占。

是啊，他抓不住这个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