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程写宇时不时就问顾亦斐，像自虐一般拼命找一个理由和借口。可顾亦斐只是静静看着他，眼中没有昔日相处的欢喜。随着程写宇的不停追问，他的眼中的不耐也弥漫开，一股无力感在程写宇心中萦绕。

程写宇不再问了，他会在吃完饭后给顾亦斐擦嘴，给顾亦斐接热水，给顾亦斐揉腿。给顾亦斐讲解不会的题，会牵他的手，还会在无人时将顾亦斐环抱住。

顾亦斐不再热情地回应他，两人似乎回到了顾亦斐刚来到这里时的模样。顾亦斐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想的，明明可以跟程写宇解释，可说出来的话却口不对心，让他烦躁，越发没了去解释的想法。

在一节很平常的物理课上，顾亦斐突然被班主任叫了出去，直到下一节英语课才回来。

程写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顾亦斐坐在座位上，握紧拳头，指骨发白，俨然一副盛怒的模样。

程写宇想关心他，可现在是上课时间，而且……顾亦斐不一定领情，程写宇打消了关心顾亦斐的想法。

顾亦斐是一个很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一整节英语课他都没听进去，脑海里还回荡着顾连正的话。

“你弟弟从国外回来了，过段时间我接你回家见见他。”

“对，还有他的母亲也一起回来了。他比你小一个月，你们是同龄人。”

顾亦斐早该猜到的，当初顾连正只不过是要送一个孩子出国留学，他母亲便不依不饶，甚至还父亲大打出手。原来是因为那个孩子是私生子，难怪母亲不同意，看来母亲当年就知道了顾连正出轨。难怪母亲死后父亲就开始做慈善，资助困难学生，只不过是为自己的丑事遮掩罢了。

比他小一个月，他这个父亲还真是个畜生。一个月是什么概念，他的母亲甚至还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怀孕，而顾连正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顾亦斐心里升腾着愤怒，甚至想到了回家之后该怎样对付那个私生子。可他想到了程写宇，他走了，那程写宇呢？

他想带程写宇走，他那样的家庭，程写宇永远走不出去。可他该怎么告诉程写宇，现在程写宇心中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冷血自私的人罢了。

他有了低头的想法，可想到那天程写宇愤怒的眼神，想到程写宇掐住她脖子的手，他的心里又是一阵钝痛。他们不应该这样的，两人才谈多久恋爱啊，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就开始吵架了？难道两个人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

可曾经的过往给他带来的痛都是真实存在的，他找不到一个好的例子，所以他学不会，也给不了程写宇最正常的感情回应。无论多么喜欢的人和事物，一旦和他出现利益冲突，他只会毫不留情地反击。

可程写宇不一样，如果他不是真的在乎程写宇，那么程写宇掐他脖子的那天，程叔母在程工面前告状的那天，他就不可能不反击。

顾亦斐明白了这些，给程写宇道歉的想法便萌发了，可想到程叔母，想到程工的损失，他又有些不敢开口。

顾亦斐最终还是说了，他也跟程写宇道歉。他承诺要带程写宇走，也承认这些事情他做的不对。顾亦斐以为程写宇会不答应甚至不理他，可程写宇没有，他答应了。

既然他对我有所图，那就让他图吧。既然无法反抗，那就顺从他。

程写宇心中想着，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依旧和以前一样，他不是不会演，只是觉得没必要。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喜欢顾亦斐的真诚，可现在他不喜欢了。他斗不过这个利益至上的人，那就从他身上牟利，真诚这种东西，扔进垃圾桶都不好分类。

有顾连正安排，程写宇和顾亦斐回了家。程写宇在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而顾亦斐却和顾连正吵的不可开交。天天隔着手机吵架变成了顾亦斐每日打卡的项目。

顾亦斐和顾连正的对话被程写宇听到，程写宇只是嘲讽地想：两个只谈利益不讲情义的人，却在扯亲情。

顾亦斐本来就烦，程写宇对他的冷淡让他心中的烦躁被激起，他想到了被冷落的母亲和利益至上的父亲，他厌恶的事情发生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这天晚上，顾亦斐无力地挂断了电话，这些天的争吵让他精疲力尽，他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看到程写宇冷淡的眉眼。

他想：曾经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吧，明明那么爱他的父亲，可入目却只有冷淡的眉眼。所以他的母亲死心了，也死去了，连带着对他的爱，一同去往了天堂。

他对程写宇的感情，谈不上爱，可那种特殊的感情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