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瑶光笑了笑，娶一个山寨头子？

这种话听听就好。就算他愿意，皇家答应吗？

说起饼，武瑶光饿了。

杀人是体力活。

“中午吃了吗？”武瑶光问。这才回忆起，自己中午忙到没吃饭。小春子跟着锦香走了，大概率没人给沈瑜送饭。

“不曾。”沈瑜摇摇头。

堂堂王爷，短时间尝到两次饿肚子的滋味。第一次是在山林中迷路，第二次就是现在。

“我这儿有几块饼，吃了垫垫饥。”武瑶光从包袱里取出油纸包，里面有几块肉馅饼，

沈瑜抬手摸索，对方把饼塞到他手里。

刚刚经历追杀，沈瑜其实没胃口。耳边似乎还响起杀手的厮杀声，隐约能闻到空气中挥之不散的血腥气。

可他知道，必须得保持状态，应对接下来无法预知，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他咬了一口饼，细细的吞咽，动作不紧不慢。

寨中厨子的手艺很一般，量大管饱。比起宫中珍馐美馔，味道显得狂野。

“出来几日，觉得这饼味美。”沈瑜道。能入口，甚至比想象中好吃。

“那是因为大当家把肉馅，都给你了。我啃得可是干巴巴的馍！”铁牛的埋怨声，从马车前飘进来。

“辛苦二当家了。”沈瑜道。

“能吃饱饭，哪里辛苦？这可是面粉揉得饼！你是王爷，高高在上，想必没饿过肚子。饿了吃糠都觉得幸福。只要有一口吃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反正自从跟了大当家，我每天能吃饱肚子，过得神仙日子。”

“能吃饱肚子，就是神仙日子。”沈瑜念叨这句话，似有感触，沉默了。

“当然不止吃饱！”铁牛哈哈笑道，“大当家说，要让人人有饭吃，有衣穿，还要读书！”

“玉大当家有凌云志，令人敬佩。”沈瑜肃然起敬，“如果大当家所言都能实现，那真是神仙日子。”

畅想美好景象，沈瑜心中向往。

武瑶光挥了挥手道：“这算什么神仙日子？不过是皇帝的金扁担。当年夸下海口，结果到现在铁牛还是个文盲，大字识不了几个，只会简单加减乘除，哦，就是筹算。”

武瑶光的声音动听，很难把她与刚才浴血奋战，杀疯了的威猛寨主联系到一起去。

“真想看到你的模样。”沈瑜有感而发，“大当家，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额。”

“玉大当家恕罪，是我冒犯了。”

“摸吧，不过你刚吃饼，得先擦手。”武瑶光同意了。

“……”沈瑜发现这女人的纠结点，跟旁人不一样。

他吸了口气，白皙的手指伸出，碰到了对方的脸。

肉肉的。

只摸出了大致轮廓。

他试着描绘，不过刚刚双目失明的沈瑜，还没掌握这项能力。

他只能遗憾地收回手，怕时间太长，唐突了对方，自己要挨打。

明明玉大当家对他极好，从未喊打喊杀。沈瑜却想起自己说“胖鸳鸯”时，对方咬牙切齿，空气中传来的萧杀之气，

若自己有朝一日负了她，玉大当家一定能把他打醒。打不醒就打死了。

倘若背信弃义的代价太大，也能约束自身的言行。

玉大当家凶猛一些好。总归不会吃亏。

沈瑜想得深远。

途中遇上一些人和车马，他们都走小道绕开，有惊无险。

快到京城了，沈瑜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大当家。”沈瑜开口道，“我那侍从德山，他是不是出事了？”

“恐怕凶多吉少。他背后有生面孔尾随，我不知道这些人来意，就将他们引去了虎头寨。”武瑶光叙述道，“后来才知道，那群人是杀手。”

沈瑜沉默，不再提了。

他记性好，记得铁牛半路囔囔过，虎头寨走水了。

事实上遇见杀手时，他就有不好的推测。心知正如玉大当家说的，他的贴身侍从，遇上那群杀手很难有活命机会。

拉车的马儿中途罢工，喂了几把黑豆才肯继续跑。

一行三人总算来到京城。

“进了北门，往南街直行。”沈瑜指路道。

自打封王，他就搬出皇宫，住进了御赐的康王府。

王府门头刚换了崭新匾额，在阳光下烁烁发亮，很气派。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