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有人上来了,是真的人,一群人,乌泱乌泱一大片的人。
就跟赵天天小时候去城会赶集一样,老头老太太,大叔大姨都拎着包或者篮子,兴高采烈的上了车。
她们大多穿着厚棉袄,棉裤,鼻子上带着艳红的围巾,脑袋上裹着头巾,脸上被冻的红彤彤的,眼角沟壑一般的皱纹随着笑意变得更深,她们有说有笑的。
这一幕实在让赵天天恍然。
有一位老太太可能是腿脚不便,也可能是因为人太多不小心,老太太身形一歪,颇有股碰瓷的味道————“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白玉想去扶,可他离得太远了,一些人在他面前推推搡搡的往前走着。
老人就跌在了赵天天面前,赵天天是有些犹豫的,他不知道这个老人会不会和那个女人的眼珠子一样,碰上是不是就会被灼烧,会不会和何媛一样,只要他扶了她,全身的骨头就会被吃的一干二净。
可是......
赵天天看着老太太,老人正半跌在地上,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撑着地,艰难的起着身。
赵天天忽地就想到了他外婆,他外婆也是,年轻的时候重活儿干的太多,老了腰就不行,
湿气重的时候,每天都要去中医那做针灸;
尤其是冬天,走两步就得扶着腰歇一会儿。
赵天天默默的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笑着摸了摸赵天天的手,“谢谢你啊,小伙子,现在这么好心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长满老茧的手摸得赵天天有些想哭,他摆了摆手,想说不用谢。
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白秋——
“咳!咳咳!”
【请不要和穿着红衣服的客人交谈!】
赵天天赶忙去看老人的衣服颜色————
大红色碎花棉袄,也算红色吧,那就是不能和他说话了。
赵天天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吞了一大口空气,
“嗝儿。”
他没再说话,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老太太本身就自来熟,还是刚刚赵天天的帮助让她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些亲切感,见赵天天不说话,她还以为是年轻人都内向,也就自说自话的一直从
“小伙子人挺好啊”变成
“小伙子有女朋友没呀,奶奶给你介绍你一个呀,我邻居家有一个小姑娘,人长得漂漂亮亮的,还是老师呢,叫夏.....夏”
老太太正说的起劲,突然一皱眉,
“叫什么来着,奇怪,怎么忘了呢,出门前人家才刚和我这个老太婆打过招呼呢.........奇怪....”
没想起来小姑娘的名字,老太太也没再说话,只是自己找了个地方去想东西了。
这事儿来的快,去的也快。
赵天天松了一口气。
白玉把风衣外套还给了余灼,毕竟自己真的不冷,并且一再保证,
“如果我感到冷了一定会告诉他。”
等类似话语,余灼才同意将风衣拿回去。脸臭的要死。
他身边被很自觉的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白玉就不一样了,他脸色苍白,目光清澈,长得又瘦,脸上一直挂着笑,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
五六七八个大姨围在他身边。
最关键的是他那一头白化病一样的白毛以及那一件破烂小白t。
和余灼坐在一起,真的很像那种霸道大哥每天都会欺负的病弱小弟,
不给吃的,才会这么瘦;
不给衣服穿,才会在那么冷的天穿的那么单薄。
再看看余灼,一看就是名牌的高领毛衣,定制款男士翻领风衣,某某牌纯棉宽松阔腿裤,一双某某牌的鞋,比白玉穿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么一对比,大姨们已经在心里脑补了一场大戏了。
“小伙子穿这个冷不冷啊?”
有个大姨关切地问道,还用眼神暗暗谴责着余灼。
白玉微笑着摇了摇头。
“哎呦,怎么能不冷啊,这大冷天的。”
是另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大姨,她叹了口气,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白玉还是摇头,接着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
“哎呀!”大姨一拍手,惋惜道:“小伙子不会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