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谦手下竟有这等勇士。”景睿惊道。
“这人叫柳良,听说当年他冻馁倒在定州街上,陆明谦把他捡了回去。后来在同城时又舍命救他一次。陆明谦素来擅长收买人心。”许仲想起过去陆明谦对自己的种种便如此说道。
“陆大人皓如明月,汝辈休得菲薄!”柳良大骂道。
“俨温,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景睿对一旁扶着太后与帝姬的周俨温道。周俨温举剑走到柳良面前。两人目光一对,两剑相向。
周俨温毕竟也是当年的武状元,柳良被刺的浑身是伤,然而仍奋不顾身拼杀。显然是知道自己无望,突然之间柳良避开周俨温一剑刺向景睿,景睿剑起剑落,柳良轰然倒地。
“陆大人……陆大……”柳良满口鲜血喷涌,“柳良今日报……报您一命之恩了……”还未说完就咽了气。
颜子忧用袖子捂住眼睛,默默站了良久。
放下衣袂时,脸上就又是一贯淡然不迫的神情。
“子忧果然冷情,我最喜欢的莫过于你这一点。”景睿笑道。
“如果你是美少年,喜欢我倒无妨,只可惜王爷的长相不合我胃口。”颜子忧冷冷讽刺。
景睿听完大笑。
“颜悦,这山林中的机关是何人设下?”许仲问颜子忧。
颜子忧把许仲上下打量一番,待他收起目光,许仲已是满脸忿然。
“是不是颜惜之?”他强压怒火问道。
“颜惜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最多在入口立个小心山鬼之类的牌子而已。”颜子忧不屑许仲的问话。
“那么是陆明谦了?”许仲又问。颜子忧不理睬。
“不管是谁设的机关,你既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天安然无恙,想必知道各处机关布置。颜悦,你带我们到山阳去。”许仲厉声道。
“真会叫唤,走狗本色。”颜子忧挖苦道。
许仲再也无法压制怒火,愤然一剑刺去。剑再次划开右肩的旧伤,颜子忧面容苍白,捂住肩膀倒退几步。
“许仲!”周俨温大叫道。
“你……你杀了颜子忧,还有何人能带我们出山?”少顷他如此说。
“子忧,如何?”这时景睿道,“太后和帝姬也在这里,若她们也被机关所伤,陆明谦在景泓面前也不好交代吧。”
“陆明谦死活关我何事?”颜子忧咬着唇,勉强道。
“虽说我们只是酒肉之交,不过你对陆明谦的心思我还不至于看不出。而且你这人,越是喜欢谁,越是要将他拒之千里。”景睿耸肩道。
“颜惜之对你的画才寄予厚望,可你不是宁愿废了右手,也要帮陆明谦补上金罗寺的壁画吗……”
“说够了吗?”颜子忧直起身子骤然道。
他放开捂住的右肩,朝景睿伸出沾了血的左手。
景睿把从竹屋中找到的折扇放到颜子忧手中。
“你们不就是要过这座山么,我给你们带路就行了吧。”颜子忧收起扇子,朝前面走去。
后面人相互对视,跟了上去。
此后的山路变得更加崎岖坎坷,许仲打出了几条草蛇。一行人又饿又乏。颜子忧一开始的步子很快,渐渐越走越慢,此刻只扶着两旁树木走走喘喘。
“喂,快点!”许仲对扶住树喘息的颜子忧道。
“休——吠。”颜子忧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句话说完,他右肩上的布料已经黏糊糊的湿了一片。
“王爷,我们休息一下吧,太后和帝姬也走不动了。”周俨温对汗涔涔的景睿道。一行人拣山麓间的大石头或树根坐下歇息。周俨温瞥着独自靠着树一动不动的颜子忧,看了看手中碗里的水。太后年事已大,不堪山路,此刻咳个不止,婉惠帝姬在一旁拍她的背。山路难行,此刻两个妇人的绳索早已解开。周俨温走过去,把水碗递给帝姬,她便伺候太后喝水。
“子忧,已经不行了吗?”缓过劲来的景睿冲颜子忧道,“过去我就劝你少喝点酒,保养身子。这时候你知道后悔了吧。”
“我后悔的是认识你。”颜子忧沙哑的说。景睿再次大笑。
“我说子忧,你干嘛和我过不去?景泓杀了你哥,连你也想杀,他做皇帝对你有什么好处?倒不如我做,到时想怎么折腾还不是随你?”
“你闭嘴。”颜子忧好不容易喘出一句,“那晚你就想杀我,你当皇帝我还能有命?”
“谁让你太聪明。本来你装的很好,若是别人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