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陆明谦脸色刷得煞白,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你右手……”陆明谦艰难吐字。
“止渊?”颜子忧身子前倾忧虑的看着陆明谦。
“我……没有好好照顾你。”陆明谦此刻犹如风中柿叶,竟显得比此刻身体虚弱的颜子忧还形容凄惨,“本来我答应了……”
“止渊,这些事我都没放在心上。”颜子忧素来见不得美男子在他面前受伤的样子,何况还是自己当初一眼就看上的陆止渊。
“我这种人,连当年的南朝第一人颜惜之都束手无策。你哪里照顾的了?何况我也没记得请你照顾。”颜子忧心痛归心痛,看着陆明谦难得激动的样子又有几分好笑,“而且卖画为生的日子我早就过腻了,如今也该改改行。”
陆明谦今日却真的遭了重创。很擅长算计的人一旦发现自己失算,而且失算的是放在心头的首要之事,就会突然变得异常脆弱。
“破阵,你……扶一下陆大人可好?”颜子忧突然冲秦破阵说。秦破阵诧异的看着听了自己的话如同被雷劈中的陆明谦,走上前去。
然而陆明谦突然粗暴的挥开他,一点过去温和的影子都没有。
“就算九泉之下,我也再无颜面。”陆明谦眼角发红,然而这一点颜色倒是让丹凤眼更加惊艳。
“止渊!”颜子忧终于按不住心头怜惜,费力撑起身体。
陆明谦却伸手阻止。他悲哀的连连退了几步,转身疾步而去。
妖
淅淅沥沥的秋雨打在陆府池中枯荷之上,颜子忧趴在窗前玩弄着手中的琉璃酒杯,“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我最爱义山的诗。”坐在桌前的陆明谦道。
颜子忧合了窗子,转身靠在棂上,笑看桌前独酌的陆明谦。
“他一声仕途坎坷,夹在牛党李党之间潦倒半生,寂寞死去。”陆明谦凝视桌上红烛,“党派倾轧自古便祸害社稷,泯灭人才。”
“止渊……”颜子忧晃晃悠悠的凑到陆明谦跟前。
“我发现你忧郁的样子,也很有味道。”颜子忧两眼弯弯掩口笑道。
陆明谦无奈笑叹,“你终于又活蹦乱跳了。”
“止渊用词不当,”颜子忧一本正经的摆着手,“八爷说我又可以为非作歹了,这还更贴切些。”
“止渊,你还记得初次相见时你送我的《悲欢赋》?”颜子忧借机凑过去抚弄陆明谦的头发。陆明谦点点头。
“我那时觉得,”颜子忧精神时眼睛便总是神采奕奕,“你肯定也和李义山一样命运多舛。”
陆明谦微笑着摇头。
“止渊,其实我最讨厌雨打枯叶的声音,”颜子忧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哥他死的那一晚,下了一夜的秋雨。”
“子忧……”陆明谦怔了一下,把手搭在颜子忧的肩膀。
“可是刚刚和你说话时,我完全没有想起这件事来。”颜子忧淡淡笑着,“与你在西窗前一起听秋雨,只让我觉得温暖。”
“所以,我不管你到底想要什么,别太不惜身。”颜子忧把头垂在陆明谦肩上,轻声对着他耳语,“若在金罗寺时太后将你打死,这世上就再无能和我一同听雨的知己了。”
“……子忧,谢谢。”
“你拿什么谢?”
“我……”
“我救了你,干脆你以身相许吧。”
“这……”
“你嫌弃我?”
“不……”
“那你是答应了?”
“……”
最近九曲巷子里盛行着一个恐怖的传言。
据赵阿婆听宋拐子,宋拐子听潘家的二小子,潘家的二小子听他在州桥投西大街上卖炒货的老丈人说:颜七杯这妖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
这妖孽功夫了得,据说他曾在刑部大牢门口用一招“笑里藏刀”吓得当朝宰相陈清远愣是没敢进牢房审讯。而最近,这妖正在家中升级“唇枪舌剑”这招式,证据就是——几日前某个月黑风高之夜,这妖偷潜到投西大街向潘家二小子的老丈人买了二斤生瓜子!
“生瓜子硬!他定是要拿来磨牙的!”赵阿婆左看右看确认四下无人窃听才低声道。
“他那条毒舌现在就已经够厉害了,再让他练成神功吾辈可如何是好!”长的颇有几分姿色的潘家老二顿足哭道,“他定是要吃我,不然何以他家房上的乌鸦,多看了我两眼呢!”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