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愣了愣,这还当真是环环紧扣,只是不知林贵妃身份再贵重,也不过是个家世不显的嫔妃,为何凶嫌竟选择将矛头对准这样一个深宫妇人?
“王爷莫急,那贵妃娘娘如今……”
轩辕晋深吸一口气:“母妃自知嫌疑极大,已自请禁足,朱境殿已被封死。秦兄,快帮我去求求皇兄罢!”
秦佩顿住:“殿下素来疼爱王爷,事发后王爷未去过东宫么?”
轩辕晋苦笑:“父皇离京一年,宫内便生出这些事端,太子哥哥正在气头上,只说让刑部大理寺抓紧查案,求情人等一概不见。”
见秦佩怔忪,他又道:“秦兄,太子哥哥素来看重你,你的话他总是听得进去的,求你劝劝他,好歹让我见母妃一面。”
秦佩回神苦笑:“说来不怕王爷笑话,我已十日未见殿下。”
“刑部最近事多,太子哥哥不会怪责。”
秦佩避开他探询视线,侧头看着窗外桐叶,低声道:“上次在桂宫下官曾触怒殿下,此后龃龉横生,我的话……我的话殿下怕是再听不进了。”
轩辕晋亦是惊诧:“怎地如此突然,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秦佩抿唇:“不过我倒是可以为王爷拜见恩师,看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主张。不过,若是不能为贵妃洗清嫌疑,怕是找谁都无用了。”
轩辕晋虽有些失望,但仍点点头告辞了。
秦佩立在院中目送他离去,直至再看不见他背影,才恍若脱力般在院中回廊坐下。
回廊上的花架攀爬着紫藤,纠葛缠绵的枝蔓上蝶形紫花重重叠叠,跟着藤萝在暖风中摇荡。
春色正好。
秦佩笑笑,向刘缯帛告了半日假,在中书省外肃立候着。
通报后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有人将他引入落座,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赵子熙才匆匆而至。
秦佩恭谨行礼:“见过恩师。”
赵子熙开门见山:“可是为采女案而来?”
不及秦佩回话,他又道:“是雍王罢?”
秦佩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恩师,不过学生今日不是来探听,却是来告罪的。”
“哦?何过之有?”赵子熙闲坐饮茶。
秦佩肃然:“区区小案,学生身为刑官却不能早日勘破,是为无能;此事为内宫之事,先是储君采选出了命案,又牵扯进帝王妃嫔,因妇人之事搞得朝野震荡,落尽天家体面,不能为君王分忧,学生是为不忠。为官者,既庸且愚,负尽皇恩,亦愧对恩师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