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看着面前扭着脸不肯看他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思琼,我确不知父母亲要把你许配给弟弟。我虽才与他相处不过几日,但是他却不是个有坏心之人,只是年少顽劣又不长于女儿家打交道,如果有地方冒犯到你,我先代他向你道不是。”
他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依旧不肯说话的女子,暗暗闭了下眼,强压住心里那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嘴里都开始泛苦,他凌乱的拿起面前桌上茶水一饮而尽,平复了心情才安慰她。
“既然林叔父答应把你嫁到沈家来,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可以回家去和父母亲说,让他们和林叔父说明。”
林思琼听见沈晏清这话,头才转过来一双眼睛此刻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要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点别的东西:“晏清哥哥,你是因为我不想嫁给他,才打算去和沈伯伯说的吗?”
沈晏清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觉得心里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又开始翻涌起来。他想起来小时候每次见她的时候,她都会乖巧地叫自己一声晏清哥哥,在他喝完药的时候给他递上一块甜甜的蜜饯。
虽然常常因为病而不能陪她一起奔跑玩耍,但是小姑娘也愿意陪着他一起看书练字,和他一起钻研药理,他问她不觉得无聊无趣吗?她给他露出甜甜的笑容,说她要好好学,一定要医好他的病症。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唯一觉得开心的时光。沉默良久林思琼听见他说。
“思琼,天快黑了,我让车夫送你们回去吧。”说罢就吩咐门口的默言去叫马车,叫小桃进来给林思琼整理衣服,小桃进来看着两人面色都不虞,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息,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给林思琼系好披风,然后带着她走向门口。林思琼随着小桃走到已经打开的大门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他静静地端坐在那里,就像他院子里种的青竹一般,他没有转头看她,她也负气地离去。
良久,沈晏清转头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门口只觉得心里很苦,比他长年喝的苦药还要苦,她终是长大了,也终是要嫁人了……
回去的路上小桃看林思琼盯着马车上繁复的花纹一动不动,也不敢吱声去问她今天碰到的那个俊逸的少年是谁?只觉得小姐让她越发看不懂了。
回到林府的时候,李妈妈正在着急的找她呢,她刚想上前询问,就见林思琼一言不发的进了内屋,并且不让小桃进去伺候,把自己关进屋内,吩咐了一声不用晚膳了就关上了门。李妈妈跟上在一旁的小桃,生气的质问她:“小桃,你个死丫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能私自带小姐出门呢?这天那么冷还黑了,生了病事小,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出去干嘛了,怎么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连晚膳也不肯用了?”
小桃老老实实的说了林思琼出去是因为要见沈晏清,至于说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她没有把林思琼把狐皮大氅和玉镯给了一个快要死了的乞丐身上,也没有提遇到了一个似乎认识小姐的少年。她不敢说,怕李妈妈又让她挨手板,好在李妈妈听说林思琼是去见了沈晏清后,长呼一口气放下心来。
“如是去见沈大公子,我就放心了,只是为什么非要这个时间去见?后天沈将军一家不是会来吗,对了我得赶紧去准备所需的东西了。小桃!你可要看好小姐,再有第二次我就直接让夫人给你发卖出去!”
小桃一听连忙说道:“好妈妈,我再不敢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照顾好小姐,你快去忙吧。”听到小桃这样说,李妈妈才放心的去了前院打理明天春节要用的东西。
屋内,林思琼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顶的床幔,脑海中又想起了母亲唐柔和自己说的话。
“琼儿,你不要怪你父亲给你擅作主张,我和你父亲这一辈子只你这一个女儿。你父亲没有纳过妾,也没有别的子嗣,他就是希望你能够健康幸福一辈子。你沈伯伯和你郭婶婶也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可是你看不也是夫妻和睦,恩爱不疑吗?况且,你沈伯伯这样的人,他的儿子也不会差的,你看你沈大哥你就知道了,只不过你沈大哥真是天妒英才!”
唐柔说完叹了口气,沈晏清虽从小就病着,但是人却极为聪慧,熟读各种史书和诗文,文章更是深得各类大儒的喜爱。
而且他还有经商的头脑,他外祖父的几处已无力再经营下去的商铺交与他手竟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起死回生,而且现在生意还日渐红火。因为他自己长年累月的病着,他常常钻研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