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走上街道张望着，周六，这个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多人。这是一条靠近地铁的街道，一个身材高大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刚刚急急忙忙走上了地铁的扶梯，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错过了什么大事。晚上十点，街道上很热闹，各种各样的摊贩，商品琳琅满目。这条街道的尽头是另一个地铁出口，一个瘦小的女士身影，红色长袖衫在路灯下格外显眼，她很着急，双脚像是踩在风火轮上面。

向前走再拐一个角可以到达另一条街道，这条街道林彦很少走，但它一样可以通往这附近最热闹的街巷。她转头，看到江凯坐在一辆车内，正靠着旁边一家商店前的空地停车，林彦走向他。

“嘿。”江凯叫她，然后从车里出来。

“你好吗？没想到这样也可以见到你。”

“我们离得并不远啊。”

林彦注意到，车内还有一名男子，他脸色些发白，看样子穿了好几件衣服，根据医生的直觉，他身体应该不是很好，嗯，职业病又犯了……自从那件事后，她觉得身边的人陌生了许多，包括何跞，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的感受便是如此。那天晚上回去，桌子上有一个蛋糕，何跞说他们还没来得及庆祝她生日快乐，也觉得她应该没有精力来吃这个蛋糕了。何跞说得没错，她是对的，而江凯和顾明月他们也是了解她的。

“怎么啦？”

“没有，最近风吹得多，加上最近几天工作强度大，眼睛感觉很涩，有时候还会掉眼泪。”

“我送你回去吧。”江凯看着林彦鼻梁上的雀斑，剪短的秀发让他想起香水瓶在光影下的景象，是荔枝玫瑰的香气。

“不用，你忘记了吗，走过前面那条街道，很快就到房子。”

江凯平时开车走得都是大道，他看了看前方，他果然不熟悉这里，可是他还是坚持要送林彦回去。

“不用了，我还想到处逛一下。”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别忘了，我是个医生，谁来惹我，我刀子乱飞。”

“不好，果然要送你回去。”江凯一只手拉着林彦的手腕，一只手将车门打开，将她往车上带。林彦坐在副驾驶上，任由江凯给她系上安全带。

江凯往大道的方向开去，那条街道确实不好开车。车速有点快，感觉像是要横扫前方，却一切都在江凯的掌握之中。

“最近工作怎么样？”江凯问，但没有看她。他嘴里嚼着柠檬味的口香糖，手轻轻放在方向盘上，感觉开车对他来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好，老样子。”其实距离那件事也才不过一个星期，林彦觉得自己敏感了。车子偏离房子的方向，他们轰轰烈烈地开进世创隧道。

林彦从挡风玻璃看出去，产生了狂野、难以名状的兴奋感。她希望隧道坍塌，夺去她和江凯的生命，这样他们被拖出来的尸体还是在一起的，她感受到江凯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她。

“我先送他回去，然后我们再从大道绕回去可以吗？”

哦，原来还有一个人，林彦莫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随便吧，反正她也不知道路怎么走。

“好哦。”

“那好，很快的。你在笑什么？”江凯问。

“没什么。”林彦回答，她下班前吃了一些水果，其中包括一个很酸的橘子。她看着上方的镜子，那个男子坐在后排左侧，看起来二十岁出头，让人在意的是，他的脸上几乎没有情绪波动，这让林彦觉得他很神秘，但又很……危险。

大概五分钟过后，江凯在一个路口将那个男子放下车，他简单地招了招手便沿着路走掉。路后方可以见到一栋栋装潢漂亮的建筑物，林彦猜想应该是某个小区，而他就住在里面。

“好了，我们走吧。”

车子再次启动，路过一盏又一盏路灯，林彦看着摇摇晃晃的灯光，脑子也跟着恍惚起来，像中了毒。小睡片刻也无妨，林彦想。

大概晚上十二点，江凯将她叫醒，然后领着她走进一家民谣酒馆。舒缓的音乐、刺鼻的酒精味、暧昧的灯光，以及被压垮的情绪，像一具无法修补的身体。

“江凯，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附近就这一间店是开着的，我们进去坐坐吧。”

说谎，开着的店肯定还有。林彦猜不透江凯的心思，第一次，她眼中的江凯变得很不一样，还是她故作姿态，将他当成另一种角色？

江凯弹了一些他之前在老师那里学来的钢琴曲子，林彦在房间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