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何跞接到了一个通知，公司要求她去做一个项目。同行的还有顾明月公司里的人，当然也包括顾明月。这个消息着实让她兴奋了一会儿。昨晚林彦有些沮丧，她看得出来，可能是因为刚和柯文分手。然而林彦说柯文的女朋友江婉怀孕了，此前她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何跞也有些沮丧，她想念乡村的清静了。她不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当然也不聪明。

几天后，她在集合的时候看见了顾明月，只是他们并没有在同一辆车。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后来他们一行人回去了，而这次他们坐在了同一辆车上，最后排，他们两个就挨着坐。

也不知道车上的人在聊些什么，何跞硬是听不进去。

她没有睡觉，没有讲话，没有看他，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向前方看着车辆前行的道路。

聚餐时，他俩也是坐在一起的，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她的眉毛跟他梦境里的眉毛十分相似，梦境成真？顾明月想。

何跞被她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的语气与她的眉毛一样，大方温柔。但何跞怎么会是一个温柔的人，顾明月觉得她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眉毛好看。”

“是吗？”欢喜从何跞的眼里溢出，年少的时候她是不懂得如何压抑感情的，她要是喜欢哪个男生旁人指定会看得出来，她矢口否认又如何？她就是被别人看出来了。

想想也真是可笑，你想的别人不知道，别人想的你也不知道，怪愚蠢的。人们都说年少第一眼就心动的人，再见时还是会心动，只是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你的心动了，你的不甘终究是埋了坑，见不得光。她在同学那里听来了某个人的消息，他交了几任女朋友，分分合合，却依然风采，大抵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

不开心，不甘？倒也是有，放眼望去她好像就能看到人生的尽头。

此刻的顾明月略显疲惫，他的母亲又来催他了，催他赶紧找个女朋友。他的目光落在何跞身上，每个姑娘都有长大的时候。

忘记是怎么样散场的，何跞回过神来寻找顾明月的身影，他已经离场了。多少有点落寞，她还是兴冲冲地穿过人群，走到了街道上。

再熟悉不过的街衔，那老人看了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地上的菜。她的头发梳理的很顺，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条豆角。那地摊上还有几罐咸菜，看着像是腌制的酸菜。

她的双唇挤了挤，眼角跳动成鱼的尾鳍，露出一种可亲的神情。她望向别的地方但很快又看向何跞：“要买一点吗？”

老人家中气很足，何跞停下脚步：“这个酸菜……”

她的下唇会更凹一点。“酸爽的嘞，自家种的，10块一罐。”她放下手中的豆角，又摆了摆地上的东西。

“那我要一罐了。”这样一罐够她和林彦吃三顿吧，看着又酸又脆的。

“肯定好吃！”老妇人开心地咧嘴笑，她把袋子递过。

还挺沉的，她忍不住看，橱窗里的东西吸引了她，一家精致的店铺。

她快步往前走，穿过人行道，再往右转，奔跑着来到店铺门口。

玻璃柜台上的一张插图吸引了她。图中有一群粉色的羊，似乎都望向同一个地方。羊群后是一座森林，领头羊的眼神意味深长。那是一只长得十分俊俏的羊，它要带着你去探索一些什么东西。它的眼眸幽深游离，一如那枚系在它脖子上的戒指。

“喜欢吗？喜欢可以拿来试试。”售货小姐说。

“好。”她小心接过戒指，触感冰凉，幽暗的黑色上面刻有潦草的字样，何跞看不懂，但这枚戒指有液体金属的感觉。不如说，她更喜欢那副插画。

“小姐姐，这个还有个同款的，女生戴的，你要看看吗？”售货小姐的语气十分亲切。

何跞仔细观察了一下戒指，确实像是男人戴的尺寸。

“好。”

放羊少女！不得不说这是一家有品味的店。

“我要了。”何跞说。

“一共一千零八块。”售货小姐说，然后是一系列还算精致的包装操作。

何跞把收据塞进口袋里，她很喜欢配套的插画与笔记本，又是准备吃土的一个月。她今天算是小奢侈了一把。

“何跞？”

何跞开心地转了一个圈，回头发现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她立马后退，顾明月。她把牛皮纸袋往后放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