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孙嫂走过来,“夫人,吃饭了。”
大家来到东边的屋子,中间是餐厅,摆着一张黄花梨大圆桌,一侧是厨房与储物室。
苏老太太近几年吃素,很少与大家同桌,都是由下人将饭菜送到北边正房。
苏父工作忙很少回家吃饭,大哥二哥也在单位用午餐,三哥在周末才能从学校回来。
所以,桌上只坐了宋锦竹、苏酒梨、苏窈月三人。
圆桌上摆满了盘子,烤鸭、爆肚片、酱肉丝、糟溜鱼片、干炸丸子,都是地道的京菜。
苏酒梨望着空荡荡的座椅,“等哪天过节,爸爸与哥哥们都回来了,我再来向他们道歉,以前是我太任性,做了许多令他们伤心难过的事,现在才明白,亲情是多么宝贵。”
这些话真是发自肺腑,前世父母离异都再婚,奶奶去世后,她就变成孤儿一样,哪边都不是她的家了。
苏酒梨说着眼眶微红,睫毛上沾着泪光,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宋锦竹疼爱不已,这柔软乖巧的模样,又像小时候跟在哥哥们身后可爱的小尾巴。
“酒梨,不要自责了,只要你醒悟,爸爸与哥哥们一定会原谅你,像从前一样爱你。”
她给女儿夹了一块烤鸭肉,顺手也给苏窈月夹了一块。
“窈月,酒梨结婚了,不会破坏你跟顾青洲的感情了,所以姐妹俩也不要怄气了,好好相处吧。”
苏窈月听着舅妈这话,怎么好像在说,酒梨有个优秀的老公了,顾青洲那个渣男,就让给你吧。
苏窈月内心不忿,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顾青洲出自工人世家,不仅自己在钢厂前途无量,父母也是领导岗位退休的,现在还是二把手。
这样的家庭,对于她来说简直是顶配了,毕竟她不是苏家人,所以她才千方百计从苏酒梨手中抢过来。
然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最后苏酒梨居然嫁进了有权有势的军官世家,比顾家强了十倍不止。
苏酒梨将她的表情都收在眼中,这个心机婊,从七岁那年进苏家的门,就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挤压。
她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在苏家每个人面前扮演着角色。
在家人们眼中,她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哭包,是个可爱古怪的撒娇精,是个嘴巴抹了蜜的小甜心。
看着家人们对苏窈月的宠爱,她感到很失落,感觉自己才是寄人篱下。
当奶奶逼着她读书,父母逼着她练字绘画弹钢琴,哥哥们逼着她学武术,她就觉得都是对她的折磨。
尤其是在苏窈月的煽风点火下,她更加愤怒,于是开始反抗,开始报复。
这些年对家人所做过的荒唐事,真是磬竹难书。
最令他们伤心的是,她多次报警,控诉苏家人虐待她,说自己是被他们拐卖来的。
为此父母还被妇联与警局请去喝茶了,因为宋锦竹当时四十岁高龄,怀孩子真的困难了。
而且,她还扬言哥哥们喜欢苏窈月,是因为想乱伦,最后将大哥的女朋友气走,甚至单位都来调查,差点葬送他的职业生涯。
所以,其它人或许还可原谅,大哥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唉,这真是一条艰难的和解之路。
苏窈月心中也打着算盘,她花了十几年的心血,好不容易离间了苏酒梨与家人的感情,牢牢巩固了自己在苏家的地位,怎么能让他们和解?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苏酒梨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明明在被押上婚车前,她还扬言与苏家誓不两立,与三个哥哥不共戴天。
自己绝不能让苏酒梨得逞,要让她失去所有的靠山,让她孤力无援,在厉家被活活折磨而死!
苏酒梨望着她阴暗的目光,觉得倒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妈妈,我吃饱了,去房间整理一下东西。”
苏酒梨穿过东跨院的小门,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排后罩房,未出嫁前,她与苏窈月,还有保姆孙嫂住在这里。
苏酒梨径直进了苏窈月的房间搜查起来,床上床底,沙发角落,柜橱箱子,每个可藏物的地方都不放过。
苏窈月隐隐有些不安,赶紧跟进后院,进入房间,果然看到一地凌乱。
她内心涌起惊慌,口中委屈地说,“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私闯我的房间?”
苏酒梨丝毫没有停手,“苏窈月,你只是借住在苏家,这是苏家的地盘,我想进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