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赵高有些惘然,随即是吃惊:“喂,陈剑,不可以,你快下来,危险啊!”
女孩攀着铁门,脸上浮起一抹坚强的微笑——“别担心我,没事的。”虽然刚才跑得有些累,但是、但是想起你,我就会感觉浑身充满力量。腿有些微微的颤抖,但还是那般坚毅地在向上攀爬。
“我去找李斯,你就在这等着我吧。”赵高翻过了铁门,笑着冲那边的和叶挥了挥手,然后沿着小路奔去了。
零星的落叶洒落在地上,偶尔踩到会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当赵高找到那张长椅时,已无了男孩的身影。
“李斯?李斯!”那一瞬,赵高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很疼、很疼,每一次抽搐,都会渗出殷殷的血丝。一拐一拐地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寻着,刚刚翻铁门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好似已经肿起来了。
此时的李斯正站在路旁,傍晚的风未免有些清冷,他不禁瑟瑟地颤抖。索性闭上眼,反正睁着眼看到的也是黑暗。想不到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离了赵高,离了那些熟悉的人,自己竟然是寸步难移。迷失在暗夜里的他,心生一直难以描述的苍凉之感。陈剑?你会来找我的,对么?
耳里忽有熟悉的嗓音,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陈剑?是你么?”他回身喊道。
“李斯!”赵高一瘸一拐地奔向他,从未那般主动地抱紧了他,像是寻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陈剑,你回来了?”他亦拥紧了赵高。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丢下你,对不起……”赵高语无伦次地说着,男孩的身子有些凉,令赵高更加内疚。
“我不要紧,真的!别担心我了。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不是么?”他调皮地一笑。女孩的拥抱是那么的温暖,他感觉自己迷惘的心终于在赵高的怀抱找到了归属。
“你怎么了?”赵高扶着他慢慢地走着,身子却有些颤抖,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
“刚才,不小心崴了脚。”赵高抿着唇,努力忍受着每一次移动脚步所带来的疼痛。
“我替你揉揉吧,来,扶着我的肩膀。”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找到赵高肿起的脚踝,将力气蓄在指尖,一下一下地按着,指法虽不算是专业,但却让赵高很舒服,那积在脚踝的淤血,仿佛也慢慢化开了。
赵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
一长串水果车,闪着红蓝的灯,呼啸着,疾驰过楼下的大街。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路人稍稍有停顿,侧目瞧了两眼,继续了自己的行程。
蒙恬小五郎穿着笔挺的西装,弯腰靠在事务所的窗沿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晃荡着还有一半的啤酒罐。身后收音机平躺在一堆空罐中间的桌面上,哗哗的杂音伴着赛马的解说,不过好像引不起他的兴趣。桌子上一塌糊涂,蒙恬小五郎本就不是一个会整理的人。
窗外景致腻歪了,他无聊回头看了一下自己那不足六十平米的事务所。光线还行,阳光照在窗上投下“蒙恬侦探事务所”字样的阴影在地上。
不知怎么就觉得瞬间空旷起来。蒙恬小五郎忽感疲倦,扯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噙着泪转了回去。
继续看窗外。
都说物是人非。他蒙恬这些年来一直这样,没心没肺。
不过没人知道他最想做什么,才不是什么狗屁大侦探。
好像也没多少人清楚他曾经是个水果察。额,很优秀的。
似乎看起来又好色又暴躁,还很肤浅。
那有什么关系,自己活得很开心呢。哪怕表面上也可以。让在乎自己的人能看到,还管什么呢。
蒙恬小五郎微微眯起的眼,眼看连那仅剩的黑线也要消失在略显老态的脸上,视野朦胧中怎么飘过一抹粉色。他还不及思考,一声尖锐的、仿佛记忆力似曾相识的哭喊声,就从楼下的街边,刺穿了耳膜。
有个小女孩哭了,好像还很惨烈。蒙恬小五郎强振了精神,静静凝视着街边。
小女孩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手拽气球拉着赵高的手,低头在说什么,一个挽发髻的女人站在前边不远处,貌似很生气地一动不动。
看来是和妈妈闹别扭了。蒙恬了然。
小女孩哭声越来越响,男人把气球的细绳交到赵高的手中。
站在前边的女人开口,虽然声音淹没在街上但脸上的表情看得出还是很严厉,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恩,这妈当的……蒙恬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