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脸色微红,矢口否认:“当然没有。”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个得不到糖果闹别扭的孩子。
“我随便问问,你当我没说过吧。”
周斯年转移话题。
“明天我就回部队报到。你一个人在家,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方怡宁心中淌过一抹暖流,他体贴起来,还是很温柔的。
“没事情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他突然认真补充道。
方怡宁轻笑。她发现,周斯年现在好像一只离不开主人的忠犬大狼狗。
粘粘糊糊,还有分离焦虑。
“好,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哦。”方怡宁顺势应承着。
“不会。”周斯年的眼神很温柔。
他出身显赫又从军多年,浑身气势不怒自威。
平常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人。
但此刻的周斯年,却仅仅是位疼爱妻子的丈夫。
“部队纪律严明,轻易不能随便外出。但我们也有休息时间。”
“我队友有几个成了家的,家眷都会在休息时给他们打打电话。”
晚风吹拂,夜色温柔。
周斯年突然起了兴致,与方怡宁分享他在部队里的生活。
两人一路散步回家。
走到河堤边时,柳条轻轻拂过,她随手摘了片柳叶在指尖绕着玩。
周斯年娓娓道来的嗓音,在夜风中听起来低沉磁性而富有魅力。
“电话区域设置在走廊,每到休息时间,大老爷们扎堆往那凑。”
“但人实在太多了,每个人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我有个独立办公室,经常有队友想借用我办公室那台电话。”
部队生活十分规律。
但对方怡宁这样热爱艺术与自由的姑娘来讲,未免枯燥。
所以周斯年绞尽脑汁,试图搜罗一些日常趣事给她听。
“有一次,我们部队那老李刚探亲回来,跟我嘚瑟他媳妇做饭有多好吃。”
“还掏出饭盒准备让我也尝尝,然后就接到他媳妇的电话。”
周斯年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演绎当时的情况。
“那会儿我坐在办公桌前忙活。老李和他媳妇都是大嗓门,隔着话筒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训老李做事不着调,他家饭盒长得都差不多。”
“老李着急赶回部队,没看清楚就随便拿了一盒塞包里。”
“然后呢,饭盒里头装了什么?”方怡宁心情好,特别捧场。
周斯年淡笑,他摊手。
“我当时听了一耳朵就没再听下去,继续忙我自己的事了。”
“老李被他媳妇劈头盖脸一顿训,还没来得及问饭盒里到底装的啥东西,他媳妇就把电话挂了。”
方怡宁挑眉,看来那姐们是个暴脾气。
周斯年脸上带着浅笑,摇头叹息道:
“我和老李对着桌上那饭盒,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结果饭盒盖子一掀开,好家伙,一盒子自家发的绿豆芽。”
方怡宁捧腹大笑。
她都能想象到当时周斯年的表情会有多精彩了。
茫然,震惊,不可思议,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那盒绿豆芽是怎么处理的?”方怡宁笑够了才问。
“老李把它捐给部队食堂的大师傅,混在大锅菜里给所有人一起吃了。”周斯年说。
方怡宁笑着接梗。
“那四舍五入下来,你也算尝到老李媳妇的手艺了,毕竟绿豆芽是人家亲手种的。”
周斯年微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这个角度倒很新鲜。老李脑子如果转的有你那么快,就不会被我们所有人取笑大半年了。”
方怡宁转头,“那你要不要告诉他?”
周斯年坚定道:“绝不,他还是继续被糗吧,还能为队友提供点乐子。”
她顿时失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人蔫坏蔫坏的。
方怡宁和周斯年回家路上说说笑笑,气氛非常融洽。
真有几分在谈恋爱的意思了。
在路人看来,他们俩估计就是郎才女貌的般配小情侣。
忙碌完汇演之后,方怡宁将迎来几天短暂的休整期。
她抽空去了趟痕迹检测中心取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