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宁从文工团回到周家，就开始收拾行李。

顾冉通知她，全剧组要去拍摄外景。

所有人除非特殊情况不得缺席。

周斯年洗完澡，路过方怡宁的卧室。

见她门开着，一个人在里面忙忙碌碌。

他停下擦头发的手，倚在门边问：“这是要去哪儿？”

方怡宁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周斯年在说话。

她收拾行李的动作没停。

“顾导让我们去拍摄外景，明天大清早就要出发啦。”

周斯年点点头。

沉默半响后，还是主动提议道：“明天早上要不要我送你过去？我看你行李箱挺大的，不太方便。”

他不知道方怡宁为什么陷入犹豫，不由得有点尴尬。

于是给自己找补解释：“送你去剧组之后，我就结束休假回部队了。”

方怡宁却觉得，今晚的周斯年有些奇怪。

自打她穿越以来，周斯年从来没有跟自己解释过，他的去向与行踪。

但刚才却交代得清清楚楚，好像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而且周斯年的语气，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想让她挽留他呢？

方怡宁捋了捋头发，似乎要借助这个动作来理清自己脑中的思绪。

最终她只是淡淡的对周斯年说了一声，“晚安，明天早上见。”

周斯年愣了愣，这应该是愿意让他送的意思吧？

于是他也温柔地道了句晚安，然后轻轻替方怡宁把房门关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怡宁已经坐着周斯年的车出发了。

他们赶到剧组的时候，还不到早上九点。

周斯年陪方怡宁去顾冉那报个到。

正好碰到顾冉在给付洛讲戏。

付洛与他妈妈郑清婉不同。

郑清婉此前已经参与过几次电影拍摄，且市场反响相当良好，属于天赋型演员。

但付洛这次，是头一回参与电影的拍摄，顾冉对他难免更费心些。

顾冉抬头看到方怡宁与周斯年进来，连忙抬手招呼她。

“怡宁你来得正好，你也是电影新人。我给你们一起讲讲戏。省得我重复两遍了。”

方怡宁乖乖站定，等着顾导发言。

周斯年跟顾冉打过招呼后，就想离开剧组回部队。

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付洛有些欠揍的声音。

付洛轻声笑着：“周队长，我看剧本里我演的角色，与怡宁有几场吻戏。可能要唐突她了，你不介意吧？”

周斯年顿时停下脚步，僵在原地。

半晌后他转过身来，眼神如炬，定定盯着付洛。

付洛可不像其他人那么怕周斯年。

他们两人家世背景相当，而且他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周斯年帮忙的。

俗话说无欲则刚。

所以付洛这会儿，有些不怕死的故意挑衅：“好巧啊，今天的戏份里就有一场吻戏呢。你要不要留下来看看？”

方怡宁与顾冉面面相觑。

不知道付洛突然发哪门子的疯，浑身上下一股浪.劲儿。

周斯年眉宇间，聚拢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戾气。

被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吻他的妻子。

他能无动于衷才奇怪呢。

周斯年不再理会付洛，转而面向顾冉。

“顾导，请问吻戏能借位或者找替身吗？”

顾冉听到周斯年说的话，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但他在回答周斯年之前，先狠狠瞪了付洛这个没事找事的富家子弟一眼。

如果不是付洛多嘴挑衅，周斯年这会儿都已经走了。

根本不会有这个问题。

顾冉对周斯年摇摇头，他的声音很坚定。

“别的导演或许愿意用替身或者借位这种操作，但在我这里不行。”

“除非是演员自己绝对做不到的高难度动作，否则没得商量。接吻又没有难度，何必借位或者用替身？”

周斯年眉头紧皱，抿唇不语，浑身上下的气势很唬人。

但顾冉绝对不会因此退让。

《红舞鞋》这部电影，是他准备放到国际上的冲奖之作。

这种级别的电影，接吻还要用借位或者替身，会被观影人批评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