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闹市之中。
两队骑士如赛马般飞驰而过。
街道上受惊者不少。
一健壮妇人在避让之时,跨在胳膊上的篮子不慎掉落,一时间橙子散落一地,这妇人大怒,张嘴就欲骂街,可待看清那两队骑士身上的穿着之后,这妇人脸上的凶狠之色顿时一散,当即默默弯腰捡起了橙子。
在南宫的东边,有几处废弃的库房,锦衣卫便暂时在此办公。
“屋瓦全都掀了,换上新瓦。”
“院里的砖也全都扒了,用青石重新铺一下。”
“最重要是这房梁,看看着都成什么样了。”刘世勋拍拍脑袋上刚掉的木屑,嫌弃道:“他娘的都烂成这了,那天别塌了把老子给埋这了。”
“还有这窗户,全都换成玻璃。”
“屋里的墙也都要重新上漆。”
刘世勋喋喋不休的提着要求,工部派来的大匠,实在听不下去了,苦着脸道:“大人,小的也想把衙门给您弄的气气派派的,可户部没给这么多的钱啊。”
“你算一算,差多少钱,我想办法给你凑就是了。”
大匠心里快速一盘算,回道:“若是按大人说的来,起码还差两万银子。”
“多少?”
刘世勋扯着嗓子,一脸惊愕过后,面色顿时变得恼怒:“好你个狗东西,吃脏钱吃到我锦衣卫的身上来了,两万两银子,你可是真敢提,信不信老子把你弄到昭狱去,扒开你的肠肠肚肚,看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这大匠小脸一白,当即跪地哭丧着脸道:“大人,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在您的身上捞钱啊,这户部拢共就给了三千两银子,您这又是刷新漆又是换新瓦的,起码也得两三万两银子啊。”
本以为修房资金,应是有个几万两,缺也缺不了多少,没曾想户部那群畜生,竟然才给三千两,刘世勋当即怒了:“他娘的,什么意思,这是把我锦衣卫当叫花子了吗?”
不久前,在朝廷将最后一文铜钱花完之后,林平随意挑了广州恶名最盛的两个巨商,以走私通匪的名义,查了他们的家,抄了他们的财,总共查处出了六百多万两银子,不仅解了缺钱的燃眉之急,还替广州城的小民们出个口恶气,一些被这两家残害过得人,更是对林平感恩涕德。
有了钱之后,内阁六部再也受不了挤在从广东巡抚衙门分出来的两座小班房里办公了,于是大手一挥,拿出二十多万银子,将南宫彻头彻尾修缮了一遍,名义上是说要改善皇帝的居住环境,实际上是为了给他们自己收拾办公场地,待前朝各处殿宇修缮完毕后,内阁六部就迫不及待的搬了进去。
军机处和五军都督府也分了一笔钱,他们在广州东边的长洲岛上,开始修筑兵工厂和造船厂以及驻军大营,同时呢,皇帝还给各处卫所也发了一笔犒赏银子。
朝中各部司,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娘的吃香的喝辣的,到他们锦衣卫这,就给区区三千两银子,这他娘的不是欺负人吗。
刘世勋越想越怒,于是令人将衙门中的人都叫了过来。
听到户部就给三千两银子,锦衣卫之人无不是义愤填膺之状,一行人嚷嚷着要去户部讨说法。
这时,指挥佥事过来道:“大人,去云南的人回来了,这是他们调查的情况。”
刘世勋接过折子揣进胸前,照旧是准备先去户部闹上一场,随后再进宫去交差。
佥事宋大海连忙拦住道:“大人,回来的人说,东厂差去云南的人是跟他们一同进城的,韩赞周怕是会立刻就去向陛下回禀,咱们要是在他之后进宫,怕是难免会让皇上觉得,我们锦衣卫办事没有他们东厂利索。”
刘世勋一想也是这个理。
还是先进宫的好。
交差事的同时,再在皇帝面前告户部一状,说到底,他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户部作践锦衣卫,那就等同作践皇帝,这总比他带人去闹一场的好。
到了宫门口,跟值守的士卒一打听,知晓韩赞周刚进去不久后,刘世勋连忙撒丫子就追。
紧赶慢赶,终是在距离兴明殿不远处,追上了韩赞周。
瞅着刘世勋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韩赞周挤兑道:“刘指挥使用的着这么心急嘛,等会见到皇爷,您这喘的回不了话,可怎么办的好。”
刘世勋不吱声,只是大口喘着气,调和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