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上设局的事十分隐秘,君安乾不想告诉舒七,也是害怕将她牵扯进来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
舒七却平静地接过他的话往下说,“我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小哥哥,你跟皇上是在做戏吧。”
君安乾瞳孔骤缩。
舒七继续说,“我猜,他派你去扬州,不仅仅是让你处理水患这么简单。”
若只是为了处理水患,那君安乾就是朝廷派去的得力帮手,能有什么危险?
除非,君安乾还有别的任务在身。
这下,君安乾是真有些意外了。
既然舒七已经猜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错愕地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舒七轻声说,“在宫里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一直说皇上是一个明君,我就想起小时候他听从建议建功德碑帮扶穷人的事。”
“我觉得这样的皇帝,是不会一时糊涂,因为我给哥哥求情就要责罚我的,我后来想了想,就明白你们大概是在做戏了。”
她后来故意在君安乾面前说皇帝坏话,不是她胆大包天记恨皇上。
她只是趁机试探君安乾罢了。
哪日,君安乾说皇上做的任何事,都有他的深意,舒七就坚信这两人是在演戏了。
君安乾早就知道舒七聪明,可听她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就想通了这些事,还是忍不住惊叹。
这小丫头,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舒七突然抬眸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埋怨道,“小哥哥,你以前还口口声声以后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会跟我好好商量呢。”
看她一副要秋后算账的姿态,君安乾莫名有些心虚。
“这次要不是我机智看穿了,我还真以为你被贬官外派,肯定现在都还为你担心。”
君安乾一时也愧疚了起来,解释道,“七七,我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牵涉其中。”
“朝堂风云变化,稍微行差踏错一步都很有可能身死的下场,你两个哥哥又出了事,我实在不想再让你担心我了。”
人人都说君安乾得圣宠,可伴君如伴虎,他也不知道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更别说,他这次要帮皇上对付的,开始财大势大的薛家。
前方实在太危险,一君安乾哪舍得牵连舒七。
舒七知道君安乾是事事为她考虑的,心里很暖。
不过却也趁机发作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管,反正这次是你违背承诺欺骗我在先,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
君安乾犹豫了许久,却还是说,“七七……你还是回去吧。”
舒七脸色沉了沉。
君安乾这次却一副不容她抗拒的姿态,十分严肃冷漠地说,“你猜到皇上这次让我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处理水患,却不知道此行究竟有多危险。”
“如今朝廷腐败,蝇营狗苟,皇上想要整顿朝堂,就必须先肃清贵妃和薛家一党。”
“薛家富可敌国,掌握了整个苏杭的经济命脉,苏杭的水运基本被薛家把持,他们手上还有盐矿,丝绸生意。”
“皇上想掰倒薛家,就必须先把这些产业收回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薛家也不可能任人鱼肉。”
所以这次,君安乾凶多吉少。
舒七心里一想,渐渐明白了君安乾所说的危险。
薛家绝不会给他抓住他们把柄的机会。
这次,君安乾能不能平安走到扬州都说不准。
舒七心里也止不住紧张了起来,神色却是越发坚定,从容地说,“小哥哥,越是这样,你就更应该让我留下来帮你。”
她微微沉了沉眼眸,手指慢慢攥成了拳,眼底满是坚韧,“而且我留下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你不必觉得是你连累了我。”
“薛家为了争权弄出科举舞弊案陷害我两个哥哥,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君安乾想说他可以帮舒七报仇。
只要他这次成功,薛家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可舒七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那般,先一步开口道,“我家人的仇,我不要你给我报,我自己来,我要凭我自己的能力让薛家对我有所忌惮。”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家人。
薛洋和薛涛以前随便羞辱她,她都只是简单教训他们,让他们吃点皮肉苦头而已。
可薛家不该动她的家人,家人就是舒七的底线,谁动了就得付出代价。
君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