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输怀明是真的没有反应了,燕江灯这才将人仔细放在床榻之上,盖上被褥。
待他起身想离开时,公输怀明又牵住了他的手:“求你了,你别走,你陪陪我,江灯。”
往事历历在目,那日他在大雨中离开金陵,公输怀明一路相随,路上他不知几次风寒病重,都是公输怀明细心照料。
若说毫无心动,必是不可能。
只是燕江灯并不认为自己当下的状况可以娶妻生子,他没有办法从过往沉痛中走出,更没有办法面对燕荣荣,他只想保家卫国,在戎马一生中走完。
可公输怀明这非他不可的劲,实在叫他难以抵挡。
燕江灯到底还是松开手,丢下公输怀明一个人,转身离去。
客栈房门关上的瞬间,公输怀明缓缓睁开眼,她方才不过佯装睡意,难得遇上燕江灯,岂会甘愿放弃?
刚才亲吻燕江灯,他并没拒绝,这让公输怀明生出无尽的希望来。
既然他不推开,那便说明他不抗拒,不讨厌自己的亲近。
那也就是说,她还是有希望的。
公输怀明掀开被子,跳出窗外,正好落在准备策马离开的燕江灯身前。
燕江灯被她一跃而下的疯劲吓到瞠目结舌,忍不住骂道:“公输怀明,你不要命了?”
公输怀明冲他一笑,没皮没脸道:“我是不要命了,从我追你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我不要命了,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誓死追随。”
燕江灯见她这会又没了醉意,回想方才房中发生的一切,反应过来,她是故意在试探自己,不免摇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公输怀明说话间,翻身跃上燕江灯的马,紧紧搂着他的腰。
燕江灯并不回答,只是扬起马鞭,狠狠挥下:“你当真无论天涯海角,都誓死相随?”
“自然……”
话音未落,骏马飞驰,公输怀明忙抱紧燕江灯,生怕一个疾驰自己摔飞下马。
可转念一想,公输怀明又觉得,自己摔下马又是个不错的办法,燕江灯这样的人,若是看到自己断手断腿了,怎么会不负责?
只怕甘愿养自己到八十岁呢。
若是能得燕江灯的这般照顾,那么即便断手断脚到八十岁,也是美事一桩。
想到这里,公输怀明忽然松手。
她这动作吓得燕江灯不轻,回身看去时,人已往马背下摔去。
燕江灯脚踏马背,急急飞出去将人接住,湿滑的地没能让他站稳,狠狠摔倒在地,他咬牙勉强爬起来,第一件事便是追问公输怀明。
“你如何,可有受伤?”
公输怀明见他这般关切自己,立刻吃痛装起来:“脚好像断了,不行了,我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怕是完了。”
燕江灯闻言果然中招,忙板着一张脸检查她的腿脚,只不过仔细检查一番后,竟发现她这是在装痛。
“既然你没有受伤,那便不要再纠缠我了,你知道的,我是不吃你这一套的……”
话音未落,燕江灯见公输怀明已拿起石头砸向自己的脚。
“你疯了!”
燕江灯伸手去拦,却是迟了一步,公输怀明当即得意地大笑起来:“没错,你说的没错,你从前可不吃我这一套,今日重逢,不知何故,你很是吃我这一套,燕江灯,既然你敢重新出现,我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若是不敢面对你的心意,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意识到你自己的心意。”
“疯子!”
燕江灯嘴上骂着疯子,却还是将人懒腰抱了起来,顾目四盼寻找附近的医馆。
“在找医馆吗,算了,这条腿我不要了,能让你内疚片刻,我也值了。”
公输怀明此刻还在说些疯话,燕江灯却是充耳不闻,疾步冲向医馆。
“大夫,她的腿断了,您给瞧瞧。”
大夫一查伤口,见人丝毫不知痛疼,满心满眼望着一旁的男子,不免开口打趣:“郎君,这位小娘子当真是爱你,竟然连痛都不知了。”
燕江灯一时脸红透顶,不知说些什么。
等到大夫包扎好伤口进了内堂,燕江灯也准备转身离开,公输怀明见状,忙拉住他的衣角,委屈巴巴地哀求。
“江灯,你忍心看我另一条腿也断掉吗?”
燕江灯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回身看她,对上她炙热双目,却又离开移开视线。
“怀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