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参见郡主。”
铁大雄率众人,跪在地上向她行礼。
她停住自己的脚步,看向领头的人:
“铁家主免礼。”
“谢郡主。”
道过谢后,铁大雄站起身,引她进入铁宅。
“郡主,请您上座。”
铁大雄的态度非常恭敬,但是难掩他内心的不安。
刚刚前来报告的伙计,已经给他说了事情的大概。
当初他不顾女儿的意愿,强行把她们献给北赵军队,女儿心中必定对他有恨。
如今她又走了好运,有幸跟了永黎唯一会带兵打仗的郡主,此次回来,肯定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想到这里,他赶紧哭嚎起来,做出一副真心忏悔的模样:
“我的柳儿啊,都怪为父没本事,才不得已把你和你妹妹们,献给了那北赵蛮贼。你们走了之后的每一天,为父都很后悔啊。每天都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梦到你们啊。”
铁大雄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面朝着站在黎青睿身旁的铁如柳高声哭诉,仿佛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站在铁大雄身后不远处的众人,眼底浮现错愕。
这群人里面,四个年纪大些的男子,是铁大雄的弟弟;而其余十几个年轻男子,是铁如柳这一辈的兄弟们。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家主如此不顾形象。
年长一些的四个人,更懂得察言观色。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刻就明白过来——他们的哥哥这是在求饶、找后路呢。于是,也跪了下来。
其余小辈,尽管感到难以理解,但也都有样学样。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众人,如今全都跪在了自己面前,铁如柳心中盛满了快意,同时也充满了对黎青睿的强烈感激。
铁大雄见主从两人都不说话,偷瞄了一眼她们,然后把哭喊的声音变得更响,震得黎青睿的耳朵都难受了。
她不适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出声制止道:
“铁家主还是别哭了,本郡主的耳朵,都要被你的大嗓门给震聋了。”
一身锦衣但难掩肥硕身材的铁大雄,赶紧闭了嘴,脸上还挂着一滴用尽力气挤出的眼泪。
“本郡主知道,铁家主也是迫于无奈,才把女儿们送给北赵蛮敌。假如北赵率兵而来的将士,都喜欢男子,那铁家主肯定也会一视同仁,把你们兄弟五人的儿子们,也都送出去。”
她理所当然的模样,令众人怔愣了一下。
铁大雄抬起衣袖擦掉那仅有的一滴眼泪,尴尬道:
“郡主所言极是,草民感谢郡主的理解。”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将此事翻了篇:
“铁家主起来吧。”
“谢郡主。”
“本郡主过几天,就要继续北征了,如柳是本郡主重要的心腹,需要随行左右。考虑到铁家主思念女儿,如柳也思念父亲。本郡主决定,在北征结束、班师回朝之前,如柳可以一直住在铁宅。”
铁如柳行了一礼,状作惊喜道:
“谢主子顾念如柳思念父亲的心情。”
铁大雄也高兴道谢,“幸福开心”的氛围,萦绕在众人身边。
黎青睿从铁宅离去后,铁大雄找了个机会,把他四个弟弟聚到了一起。
“对于今天郡主的到来,大家有什么看法吗?五弟,你最先见到她,你先说。”
铁骟应沉思了一下,回答道:
“回大哥,今天她突然来到我们铁家的店铺,说是要买兵器。店里的伙计以为,她是来捣乱的,态度就有些不好。她很不高兴,但也没说要惩罚我们。后来也没看兵器,就直接说要来我们铁宅看看,我就带她来了。”
铁大雄点了点头,看向其他几个弟弟:
“二弟、三弟、四弟,你们觉得哪里异常吗?”
老二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思道:
“我觉得她是故意不坐马车的。”
铁骟应出声解释:
“她确实是故意不坐马车。因为她想沿街看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
老二摇了摇头:
“不,她应该是为了如柳侄女。因为你带着如柳侄女,大摇大摆地经过街市,肯定会被很多人看到。这样一来,侄女回来的事情,就会搞得人尽皆知。我们本身就有愧于侄女,这郡主这样做,肯定是想拿捏我们,让我们在侄女面前抬不起头。”
老四抢着高声